日期:2022-06-28
这是《虞美人》课后反思,是优秀的教学案例文章,供老师家长们参考学习。
我面对着的是一位绝代才人留下的千古绝唱——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我耳畔回荡缠绕着一曲哀伤缠绵而又悠扬飘渺的旋律。这种旋律缠绕了我二十年。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部电影《佩剑将军》中的一支曲子,歌词就是李后主的这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这支曲子的旋律就从那时起一直缠绕了我二十年。一支口琴曾伴着我走过了十几年的路途,无论是在泉城济南的峨眉山麓,还是在黄海明珠的烟台海滨,还是在家乡故居的西窗之下,多少个月夕花朝,我用一支口琴一遍又一遍地吹奏着这支曲子,而更多的时候则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默地吟唱,心中流泻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如一缕轻风,如一片月光,挥不去,抹不掉。它已与我的生命融于一体,无法分离。这是一种千百年下的生命灵魂的契合,一如钟鸣谷应,不绝如缕。
二
我的眼前呈现的是一幕历史时空下的场景,时间是公元九七八年,是我国历史上宋朝太宗赵光义太平兴国三年的初春。一座小楼深院中,春风初回,池面冰融,庭草渐绿,柳芽乍吐,如一只只好奇的眼睛窥探着人间。春天来了,万物都吐露出峥嵘的生机,而这座小院为什么这般落寞沉寂?小楼上,一个身影背倚着栏杆,呆呆地站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天色渐暗,一弯新月孤悬在天宇;风吹着楼前的竹丛,萧萧有声。我们仿佛听到依楼人一声低沉的叹息:“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小楼中,画堂上,笙歌未散,尊罍犹陈,明亮的烛光与微弱的香火相映,奈何“楚歌非取乐之方,鲁酒无忘忧之用。”(庾信《哀江南赋序》)却更显出画楼的幽暗。倚楼人满鬓清霜残雪般的白发,仿佛诉说着生命无法承受的沉重的亡国的哀思。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阙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李煜《破阵子》)
这个对着春光初回的满院生机独依栏杆而黯然神伤的身影,就是中国历史上的一颗煌煌夺目的文学恒星——南唐后主李煜,这座画楼深院中囚禁着一个多才多艺的亡国之君,囚禁着一颗遭受巨创的柔弱的灵魂!春光啊,你的到来给这个痛深创剧的灵魂带来了什么?是欢欣吗?是喜悦吗?是抚慰吗?不是,不是的,恰恰相反,这春光却似一把盐,撒在他心头的伤口上,引起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与悲哀。“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相见欢》)“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浪淘沙》)这些都是归为臣虏后的李后主留下的哀吟悲歌,可以为证。
几天后的夜晚,天上的月亮已渐渐圆了,庭前花也快开了,月光下朦胧着一庭花影。良辰美景,自应与赏心乐事相伴,但亡国人的心头却只有无法排遣的悲哀和对故国的思念。“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这是南唐宰相冯延巳的词句。当年后主曾打趣冯延巳:“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何与卿事?”风忽地起了,池面花影零乱,月影破碎,这涟漪一圈圈地在心中荡漾开去,冲撞着心壁。故国往事,不堪回首,而花月春风依旧,诗人心底的痛终于如金疮迸裂,彻骨锥心。他不能痛哭,不能哀嚎,因为他是一个君主,一个高贵的君主,他有着一颗柔弱但却高贵的灵魂。从他破裂的心底,冉冉飘腾出一曲银笙玉管奏出的旋律: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哀伤缠绵,悠扬飘渺的旋律如浩荡的春风,如澄明的月色,弥漫天宇,泻溢万里。
这歌声很快就传到了囚禁着地,掌握着他的命运的人的耳朵里,这座小楼深院中有那么多监视着他的眼睛。这歌声太美了,太动人心魄了!这令听到这歌声的主宰者宋太宗赵光义的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他恨恨地想:“这个昏庸的亡国之君,没能耐守住他的江山,却偏偏多才多艺,能唱什么‘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唱什么‘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难道他还想恢复他的江山吗?”他的哥哥宋太祖赵匡胤已经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灭了南唐,他又岂能容得有人在他的御座之侧唱“小楼昨夜又东风”呢!于是他下令:将李煜赐死!
李后主死了,中国文学史,艺术史上的一颗煌煌的巨星陨落了。有人将宋太宗以“小楼昨夜又东风”杀李后主,比作隋炀帝以“空梁落燕泥”杀薛道衡。(见尤侗《西堂杂俎·一集》卷八)。据说隋炀帝在杀薛道衡时不无得意又不无忌恨地问:“更能作‘空梁落燕泥’否?”这是专横残暴的政治强权对弱者生命的肆意践踏与蹂躏!杀人者似是胜利者,但他们更是可怜的失败者。弱者以他的生命的歌唱,使得那些主宰他的命运的人感到惊恐,感到妒恨,只有杀了他们,统治者才能稍稍感到心安。统治者的心理阴暗而又空虚。龚定庵说得好:“奇士不可杀,杀之成天神;奇文不可读,读之伤天民。”李后主是死了,但他的歌声却在历史的时空中永恒地回荡,千古不灭。他的作品中闪烁的永恒的艺术魅力感动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一千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仍在读他的词,唱他的歌,在心中纪念着这位绝代的才人。
三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连系下文中“小楼昨夜又东风”,“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二句,我们推测,这首词应该作于春天,“春花”应是诗人眼中实有之物;连系“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可以想见明月也应是诗人眼中的实景。但此时即使有明月也应该是春月,为什么写作“秋月”呢?我们知道,春天的花和秋天的月亮作为春秋两个季节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景物在诗词中对举是很普通的事。如果诗人在这里写作“春花春月”的话,那只是写了此时此地此景,没有多大深意,但写作“春花秋月”则一下子把时间的跨度拉长了一年;再联系下句“往事知多少”,我们就可以知道,作者是由眼前的“春花春月”触发起对无限往事的回忆,由春月联想到秋月,自然“秋月”就是记忆中的月亮,或者是想象中尚未到来的秋天的月亮。谓予不信,请读李后主的词《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玉楼春》“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后主词中写到月亮者可谓多矣,可以作为明证。“春花秋月”这四个字不仅仅是把时间的跨度拉长到了一年,而且是拉长到了一生。“春秋”在汉语里不仅仅表示一年中的两个季节,同时又可以代表一年,而且可以作为岁月年华的代名词。因此“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这两句词中实际已包含了《破阵子》一词中“四十年来家国”的意思。这里是对一生的追忆与感慨,实可与李义山《锦瑟》诗中“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相并提。四十年来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份量,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在心中掂量一下的。虽然作者只以“往事知多少”五个字轻轻扫了一笔,但我们却绝不能轻轻读过,而必须好好掂量掂量。
叶嘉莹先生曾把“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一句与王昌龄的诗“秦时明月汉时关”并提,认为道出了“人类共同的悲哀,就是宇宙的永恒与人生的短暂无常。”(《唐宋词十七讲》)我不同意这种看法。王昌龄的诗句姑且撇开不谈,李后主的这两句词却绝非对“宇宙永恒与人生短暂无常”感到悲哀,恰恰相反,李后主的悲哀正在于人生的漫长!何以言之?以“何时了”的“了”字知之。常言道“欢娱嫌昼短,寂寞觉夜长。”以李后主当时的处境,他只会感到时间的漫长。“春花秋月”的美没能给他带来什么欢娱,相反却时时勾起他心中的伤痛。有人说李后主的另一首《虞美人》“风回小院庭芜绿”“有富贵气”,其实所见甚小。画楼深院,笙歌尊罍,香暗烛明,在普通人眼里确实是一副富贵气象,但那只是一种“富家儿”式的富贵气,与有“三千里地山河”与“凤阙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开,重按霓裳歌遍彻”的帝王富贵相比,何异于江湖之于沧海!相反,这种富家儿式的富贵气在一个落魄的帝王眼里该是一种怎样的凄凉与落寞!这或许正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反讽!同样,春花秋月的不了,正表现了痛苦人生的漫长,“春花秋月何时了”换句话来说就是“痛苦人生何时了。”李后主《破阵子》词中“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的“消磨”二字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我们这个意思。“归为臣虏”后的李后主过的是一种“以泪洗面”的日子,对于一个浸泡在痛苦的海洋中的生不如死的人来说,他哪里会去慨叹什么“人生短暂宇宙永恒”呢?可以拿来一比的倒是白居易《长恨歌》中唐明皇移居南内的那一段:“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那些春花秋月,良辰美景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是献愁供恨,触目痛心的药引子而已!
“春花秋月何时了,”半空中劈头一问,便使其心中的悲痛感慨挟雷霆万钧之势,令人心惊而魄动。幸福的人喜欢追溯幸福的源头,而痛苦的人则祈望看到痛苦的尽头。“春花秋月何时了”的“了”字实与“天长地久有时尽”的“尽”字同一机杼。春花秋月如何会了,天长地久又如何能尽,只因有“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愁,只因有“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恨啊!“深知身在情长在,”人生了啦,情与恨也就了啦。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昨夜又东风”中“昨夜”并非实指昨天夜里。而只是表明春光已经来临有些时日了,而“又”字见出年复一年,将漫长的没有尽头的痛苦生涯的意思申足。“东风”回应首句“春花”,申明时序。“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将“往事知多少”的意思申明充足。愁肠悲怀,一唱三叹,如闻悲泣。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过片承上片末句,使思念中的明月下的故国具体化。“雕栏玉砌”即故国的“凤阙龙楼连霄汉”也。而“只是朱颜改”,这改变的“朱颜”是对思念中的雕栏玉砌的现状的揣想,还是指思念者自己的现状?故国江山,人去楼空,雕栏玉砌,朱颜失色,不亦宜乎?而归为臣虏之人,泪水洗面,潘鬓沈腰,朱颜凋尽,不亦宜乎?二者盖兼而有之。如果只是说思念故国的人朱颜易改,则是视故国楼台之雕栏玉砌为无情之物矣;若说雕栏玉砌朱颜改,则不仅见出岁月的流逝,而雕栏玉砌亦复变为有情之物矣。思念中的雕栏玉砌正是思念中的故国的象征,思念者情之所钟,则任何事物都是有情的。王闿运云:“朱颜本是山河,由归宋不敢言耳。若直说山河改,反又浅也。”(《湘绮楼词选》)的确很有见地。
情不可遏,情不能已。则心中之愁浩浩茫茫,无际无涯,又滔滔滚滚,无止无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还有比这更贴切的比喻吗?老杜诗“忧端如山来 项洞不可触,”以山喻愁之大;赵嘏诗:“夕阳楼上山重叠,未比春愁一半多,”以山喻愁之多;秦少游诗:“落红万点愁如海”,以海喻愁之广;李颀诗:“请量东海水,看取浅深愁,”以海喻愁之深。然而山与海都只有静态的形象,而“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不仅写出了愁之大,愁之多,愁之阔,愁之深,如长江之水,浩淼无涯;更写出了愁之长,愁之动态的长,如滔滔江水,日夜东流,永无止休。“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以流水喻愁的例子还有刘禹锡的《竹枝词》:“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虽然同以流水作比喻,却没有李后主词中那种滔天的气势。至贺方回:“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可谓达到了写愁的极致,可以与李后主的这一句词平分秋色而无愧。若以字面而言,则江是故国之江也;“春水”又与前文“春花”、“东风”相呼应。
曾看到不少赏析文章,对这首词的结构章法加以细致的分析,对比,转折,呼应……抽丝剥茧,细致入微。我想大可不必。赏析更应该从整体把握词的境界,体会作者用心,阐发作品的意蕴和美感。好文章可能是匠意惨淡经营出来的,但也可能是自然天成的,无迹可求,不可句摘。李后主的词大多属于后者。周之琦《词评》云:“予谓重光天籁也,恐非人力所及。”李后主词“以性情胜”,如美妇人,虽“粗服乱头”,不假雕饰,然而“不掩国色。”(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如这首词,意境旷远,意象宏大,意味绵邈,意韵悠远,凄清哀切,动人心魄;结构章法,一气呵成,浑融无碍,无迹可求。若必加之以词分句析,支离而破碎之,则恐有凿七窍而浑沌死之虞。
四
李煜生活的五代十国时期,是历史上的乱世,各方割据政权之间混战不已。“在北起黄河南抵长江的广袤大地上,到处都是烧杀掳掠,到处是流血呻吟,真是战无宁日,民不聊生。”(田居俭《绝代才人 薄命君王——南唐后主李煜新传》)但清江一役,“阻止了中原战乱漩涡的南移。”使得江南一隅赢得了暂时的安定,成为“远离战乱漩涡的一块净土。”(同上)社会的相对安定,促成了经济文化的相对繁荣。李后主的《破阵子》一词是个很好的证明:“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阙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如果说五代时的经济文化重心在南唐和西蜀,那一点也不过分。我们只要看一看张璋、黄畲两位先生编纂的《全唐五代词》这部厚达一千一百余页的煌煌巨著中,五代词共500多页,南唐词占了150余页,前蜀词占了170余页,后蜀词占了90余页,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南唐虽然在北方的统一战争中保持了短时的安定和繁荣,但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桃源净土,而是外有强敌,内有隐忧,政治上君昏臣嬉,以对北方称臣纳贡来换取和平。随着北方的逐渐统一,战争的阴云日益笼罩在南唐的上空,亡国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君臣心头都被一种抹不去的忧郁的阴影所笼罩。据说后主曾打算让韩熙载任宰相,但韩熙载不愿背“亡国宰相”之名,故日夜饮酒作乐,以示颓废不堪用。后主命画家顾闳中窥探韩家饮宴情形,画为图画以呈,因此有了著名的《韩熙载夜宴图》。从这幅名画中,我们可以看到,画中人物的面部表情,无一不是消沉黯淡,落寞颓唐,所谓“闻歌而不欢,作乐而不乐。”这幅图画无意中成了那个时代南唐君臣的群体精神的写照。反映在词作中,则是一种沉郁苍凉,悠长绵邈的淡淡的哀思。而正是这种沉郁苍凉,悠长绵邈的淡淡的哀思,闲愁闲绪,感染着一代又一代读者,从而奠定了南唐词在文学史中的地位。北宋的士大夫阶层很喜欢这种既雍容闲雅又带着淡淡哀愁的艺术风格,从而把它引入到自己的作品中,以冲淡过于浓郁的富贵气,脂粉气。故而南唐词便和西昆体一起成了北宋前期士大夫阶层诗词的模拟对象。
刘子庚先生《词史》中有专章《论五代人词以西蜀南唐为盛》。蜀词赖有当时人赵崇祚所编《花间集》行世,保存比较完备。南唐词则没有那么幸运,散佚较多。《南唐二主词》虽说宋时已有辑本(见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但已佚,今所传各本皆明清辑本,且多与宋人词相混杂,或窜入宋人集中,或被掺入宋人作品,真假难辨,然而这却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南唐词对后世影响之大。从词的发展史来看,南唐词对后世的影响远较西蜀词为大。冯煦云:“词至南唐,二主作于上,正中(冯延巳)和于下,诣微造极,得未曾有。宋初诸家,靡不祖述二主,宪章正中,譬之欧虞禇薛之书,皆出逸少。”(《宋六十一家词选》例言)王国维云:“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人间词语》)又评冯延巳词云:“正中词虽不失五代风格,而堂庑特大,开北宋一代风气。”(同前)冯煦亦云:“吾家正中翁,鼓吹南唐,上翼二主,下启欧晏,实正变之枢纽,短长之流别。”(《唐五代词选·叙》)刘熙载云:“冯正中词,晏同叔得其俊,欧阳修得其深。”(《艺概》)这都说明了南唐词对宋初词坛的影响。直到明朝、清朝,以至清末,王国维、冯煦等人对南唐词推崇备至,其影响如空谷传音,不绝如缕。
南唐词在词学史中的地位也非西蜀词家可比拟。冯煦云:“词虽导源于李唐,然太白、乐天兴到之作,非其专诣;逮于季叶,兹事遂鬯,温韦崛兴,专精令体。南唐起于江左,祖尚声律,二主倡于上,翁(冯延巳)和于下,遂为词家渊丛。”(《阳春集·冯序》)王世贞云:“《花间》犹伤促僻,至南唐李王父子而妙矣。”(《弇州山人词评》)谭献云:“后主词,足当太白诗篇,高奇无比。”(徐珂《历代词选集评》)沈谦云:“后主疏于治国,在词中犹不失南面主,觉张郎中(先),宋尚书(祁)直衙官耳。”(沈雄《古今词话》卷上引)王鹏运云:“莲峰居士(后主号),超诣绝伦,虚灵在骨,芝兰空谷,未足比其芳华;笙鹤瑶天,讵能方兹清怨?……所谓间气所钟,以为词中之帝,当之无愧色矣。”(《半塘老人遗稿》)以上诸评,都对南唐词——尤其是后主词在词学史上的地位给予了崇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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