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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说《滕王阁序》教案

日期:2022-05-24

这是浅说《滕王阁序》教案,是优秀的教学案例文章,供老师家长们参考学习。

  1、《滕王阁序》欣赏

  滕王阁是唐高祖李渊之子,李元婴为洪州刺使时所建。因为李元婴封滕王,故名滕王阁。其后闫伯屿为洪州牧时,曾在滕王阁上大晏江南群僚。王勃去交趾县省父,赶上盛晏,写下此《滕王阁序》一文。

  王勃出生于书香世家,祖父王通是教育家,思想家。从文中“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的句子看。王通的家境十分贫寒。王勃少有才名,可谓才华横溢,诗文并茂。王勃的文章,风格清新而秀丽,篇章浓艳而华美。《滕王阁序》就是一篇典型的骈文,尽显六朝靡靡气,花艳而飘逸。虽然受到许多批评,却深受后世宠爱。

  《滕王阁序》开篇就说道: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儒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彩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住。十旬休暇,胜友如云。千里迎逢,高明满坐。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清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时维九月,岁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岗峦之体势。披秀闼,俯雕甍。山源旷其盈视,川泽盱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虹消雨霁,彩彻云瞿。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彻彭蠡之滨。雁陈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吟俯畅,逸兴疃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指吴会于云间。

  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皆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于何年。

  呜呼,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逢。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今明时。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知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山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賖,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偿高洁,空怀报国之心。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晨捧袂,喜抚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呜呼,胜地不常,盛晏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诚,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

  腾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大意是说洪洲是新府,而新府的驻地就在南昌,所以我们也叫他洪都。星分翼轸,地接衡庐。洪都地处江南,在江南七宿的翼、轸二星之下。而且南昌的地势北靠庐山,南连南岭衡山。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长江、赣江、昌江三条江在此汇合,紧紧的连在一起,三江之上带着五湖。南昌本是江南重镇,影响广泛。向西直接管理到荆州,湘水之地。向东可达会稽、温州府,直到东海之滨。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儒下陈蕃之榻。南昌更是豫章古郡,人杰地灵,英雄倍出之地。西晋初年,中书令张华常见有紫气出现在牛斗之间,即派雷焕作丰城令。雷焕到丰城后,掘丰城狱得宝剑二口,一名龙泉、一名太阿。这样的英雄之事,就出现在我们的南昌啊!汉桓帝时,陈蕃为士林领袖,为人孤傲。可是他偏偏在自己的家中,为清贫而又学深似海的徐儒子专设一张床。他人不许靠近,而徐儒子却可以高卧而眼。那清高而博学的徐儒子,不正是我们的南昌人吗?

  雄州雾列,俊彩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古豫章郡驻地在南昌,今天的洪州府驻地也在南昌。雄伟的古都宽广无边,古镇新街都笼罩在轻烟淡雾之中。东南锦绣之地,才子佳人如皓月明星,辈出无穷。古老的南昌城,正处在华夏民族与东南少数民族的相交相融之地。滕王阁上的主人,与纷纷而至的宾客,都是江南的名流才俊。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住。坐在藤王阁上,举目四望。正直而众望所归的洪州都督阎伯屿的车驾仪仗正远远而来,那用漂亮锦缎丝帛包裹着的长柄斧钺,气势高贵而鲜艳。品德高尚的宇文新任知州,乘坐着有华丽帷幔的骏马高车,也刚刚停在阁下。

  十旬休暇,胜友如云。千里迎逢,高明满坐。今天,正是十天才有一日的假日,官府放假。许许多多的名流显贵,都千里百里赶来赴晏,真是高朋满坐胜友如云。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清霜,王将军之武库。今日盛晏,文武齐备。江南才俊,文彩飞扬,尽显孟学士之词宗。江东的吴钩、越剑寒光闪闪,有如羲之将军的百般利器,光华耀眼。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我的父亲出生在一个茅屋小室,现在,在蛮荒的交趾县作县令。我去看望父亲,路过南昌胜地,不期喜逢盛晏。我本是一个无知少年,遇此盛况,真是诚惶诚恐,心怀忐忑。

  时维九月,岁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现在正是九月深秋季节,湖中大量的积水都已经排走。湖水显得十分清澈,却带着丝丝寒意。夕阳西下的时刻,微风不起,笼罩在淡淡烟雾里的远山,略呈紫色。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深秋的大道上,来往着驷马高车。过往之人走名山问大川,齐临滕王阁中,拜谒滕王故地。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阁外山峦叠翠,高入云霄。在晚霞的照耀下,飞檐亮瓦红光流动,坐在阁中,就象是身处九霄云中的仙境。

  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岗峦之体势。江中的洲屿之上,落满了野鸭与白鹤。嬉戏的水鸟成双成对,岛屿边缘的水畔更是鸭鹤成群,无一空地。依山而建的,像月宫一样的桂殿兰宫,随山势而排列,显得自然而有序。披秀闼,俯雕甍。山源旷其盈视,川泽盱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起身推开那秀美的小阁门,向下俯视那漂亮的雕檐瓦顶。举目相望,满眼皆是溪水青山。临窗远眺,广阔的翻阳湖气势宏大。水岸曲折,让我惊骇地久久瞩目。湖傍那些直接坐落在里巷的大门,一个个高大气魄,这些都是钟鸣鼎食的大户人家。渡口上,熙熙攘攘挤满了高大的船只。有画着青雀黄龙的游船,也有列满刀枪的战舰。

  虹消雨霁,彩彻云瞿。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雨霁天晴,彩霞满天。红彤彤的晚霞映入清澈的水底,红成一片,天地难分。一只野鸭,正疾疾地奋飞在回巢的路上。“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王勃的千古名句,一直被历代文人墨客所传唱。议家纷说:在一遍红霞之中,一只鸭子在疾飞。这是一幅生动的图画,这叫诗中有画。但是,在下倒认为:在一片斑斓耀眼的明霞之中,应该有两只疾力奋飞的鸭子才对。

  渔舟唱晚,响彻彭蠡之滨。雁陈惊寒,声断衡阳之浦。晚霞里回家的渔舟,歌声不断,响彻鄱阳湖中。为越冬而南飞的大雁,在衡山之南的水滨,停下翅膀,停止了声声鸣叫。遥吟俯畅,逸兴疃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登高咏唱,心旷神怡。萧管齐发,清风习习。飘逸的轻歌漫舞,与阁外的悠悠白云。好象在此时,都一同凝聚下来。凝聚在这欢乐的时刻里,久久不肯流动。

  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盛况之下,我不由得想起了“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那傲然岂立的睢园绿竹,不正是渊明先生高傲的风骨吗?邺水之畔多出灿烂华章,那流光溢彩的曹子建、谢灵运的笔端,不就闪烁着莲花一般的艳丽词章吗?

  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今日盛晏,管乐笙歌不绝,山珍美味齐全。更有文章之高论,诗赋之唱和。登高阁,会名流,真真是千载难逢。人们站在滕王阁上放眼眺望,尽情的享受着假日的快乐。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极目远方,苍天寥廓,大地无边。此时方能感到天地的博大,宇宙的无穷。高兴之余,难免心中升起一丝悲凉。冷静地思考之后,方才知道。原来有与无都是命中注定,不可以强求。

  望长安于日下,指吴会于云中。西望长安,就处在夕阳之下。东指吴会,就在云霞的尽处。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南海的地势最低,是大地的尽头。天柱山最高,却在遥远的北极之下。这些都是定数,不可改变。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皆是他乡之客。仕途坎坷,如重重关山难以飞越。盛大的晏席之上,都是来自他乡的显赫宾客。欢乐的人群之中,谁能顾念我一个落柘之士。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于何年。我身怀才学,心存社稷,却报国无门,更不知何年何月,才可以有幸入宣室伴君王,一展才华。

  呜呼,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逢。唉!时运不济的人,命中多有不顺。冯唐到老年,方有机会入朝为官。李广英雄一世,始终没有封侯阴子。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今明时。才识卓著的贾谊被眨到长沙,不是因为当时没有英明的圣主。学过五车的梁鸿一生躲入东吴一个小小的容身之所,也正在太平盛世呀。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

  老当益壮,宁知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山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这不过是君子安心于清贫,达人知天乐命罢了。穷且心坚,永不失青云之志。境遇困惑,不可失掉气节。即使是喝了贪泉之水,胸怀依然爽朗。即使是身处在干涸的车辙里,心情仍要快乐欢喜。北海虽賖,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北海虽远,乘长风也可以到达。朝霞虽然已经逝去,落日的光辉依旧灿烂而辉煌。孟偿高洁,空怀报国之心。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孟偿君是高洁之士,却枉怀报国之心,没有报国之路。阮籍持才狂傲,放荡不羁,不可以学他穷途末路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我王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也曾向终军一样,立弱冠之志,却无缘清缨。更羡慕宗悫之投笔从戎,乘长风而破万里浪。终军是西汉时人,18岁被汉武帝选为博士子弟,曾上书评论国事。后奉命赴南越,被杀,死时年仅20岁。宗悫是南北朝时,南朝宋南阳人。少年时曾说“愿乘长风破万里浪”,宋文帝时,多立战功。后随孝武帝平定刘劭,孝武即位后,任左卫将军。后迁豫州刺史监五州诸军事,后任雍州刺史等。终军、宗悫皆少有大志,王勃也少有大志,所以拿他二人自比。

  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不过,今天这些都过去了,我放弃了仕途,放弃了朝堂之梦。要去云南交趾县,到父亲膝下,早晚奉孝。虽不得谢家那样传承品德的宝树,但愿能遇到象孟子一样的高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晨捧袂,喜抚龙门。明日,我就像孔鲤一样时刻聆听父亲的教导。此刻,我有幸捧袂拜见各位前辈。有如东汉仕子拜见李赝,登上了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如果没有“杨得意”的引见,我只好空怀大志而自我叹息。现在既然得遇钟子期一样的知音,我就弹一曲高雅之调又有何妨。

  呜呼,胜地不常,盛晏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啊,胜地不能常有,盛晏不能再逢。昔日的兰亭,今天已成旧地。昨天的金谷名园,今天也已变为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最后要说的事,我感谢今日盛晏,让我在省父途中,写下这篇滕王阁序文。至于登高作赋,那是席上诸公的事情了。敢竭鄙诚,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我慌恐成文,不敢自诩。喜宴之上偶成四韵八句,期望指教。

  腾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滕王阁高高的矗立在江边之上,晏会已经接近尾声,歌舞已经停止。纷纷告别的宾客,与主人频频施礼,腰间的佩玉发出一片,鸣鸾和凤一般的撞击声。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雕梁画栋上,那画的满满的都是朝霞彩云。珠帘卷起之处,两眼尽见的都是西山暮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白云映在潭影之中,悠闲自在,千年飘逸。物换星移之间,谁知道已经度过了多少春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当年建阁的滕王,今天已经不在人世。只有栏杆外的长江,还在滚滚东流。

  滕王阁一文出现在唐初,当时正是骈文时代,人们陶醉于其浓艳华丽文体之中。骈文不但文雅华丽,同时也有很高的格律要求。因而才篇章流畅而响亮,语言顿挫有力。就滕王阁一文而言,远远要比西方的诗歌响亮的多。骈文虽然不久之后,受到柳宗元、韩愈所倡导的新体散文的严厉批评,还是受到后世文人的喜爱。新体散文风格矫健,气势浑厚,朴实而恳切。语言平淡,说理透彻,大有感天动地之势。二者选一,我还是舍骈文而取散文!

  注释:

  1、瓯越——古族名,地区名。瓯越亦称东瓯,即今浙江温州。

  2、台隍——台是高地,隍是废弃无水的旧护城河,本文指南昌所在之地。

  3、启戟——有锦帛包裹戟柄的仪仗。颜师古说:“启,有衣之戟也”。

  4、襜帷——襜:车上的帷幕。帷:帐幔。郑子说:“在旁日帷,在上日幕”。

  5、潦水——积水,夏季的雨水。

  6、俨骖騑——俨:孔颖达说:“俨,谓俨正”。骖騑是两侧拉车的驸马。

  7、鹤汀凫渚——鹤是白鹤,凫是野鸭,汀是水中水边之意。渚是水中陆地,《尔雅》:“水中可居者日洲,小洲日渚”。

  8、桂殿兰宫——桂殿借指月宫,兰宫借指兰洁的宫殿。

  9、披绣闼——《广韵》曰:“披,开也”,绣闼:绣美的小门。

  10、俯雕甍——俯是向下看,雕甍是华丽的屋脊。

  11、闾阎扑地——落地的大门。《说文》“闾,里门也。阎,里中门也”。

  12、舸舰迷津——舸:《说文》:“舟也”。舰:原指军队的大战船。迷:《说文》:“惑也”。津:渡口。

  13、彭蠡——古指泽薮,西汉之后指鄱阳湖。

  14、衡阳——这里指衡山之南,文中有雁陈惊寒的句子。

  15、彭泽——陶渊明曾为彭泽县令。

  16、朱华——指荷花。出自曹子植“朱华涌墨池”。

  17、冯唐——汉文帝时车骑都慰,曾持文帝节,到云中郡,复云中郡守魏尚之职。

  18、李广——汉武帝时名将,作战勇猛,终生未得封侯。

  19、贾谊——汉文帝时被贬为长沙王太傅。

  20,梁鸿——东汉扶风平陵人,贫寒博学,贫死吴中。

  21,孟偿——孟偿君,赵公子,素有贤名。

  22,阮籍——竹林七贤之首,博学多才,嗜酒放纵。

  23、终军——18岁为汉武帝选为博士弟子,20岁死。

  24、宗悫——南朝宋文帝时人,少年时曾立志:愿乘长风破万里浪。

  25、簪笏——簪是发簪,有束发与装饰的作用。笏是笏板,是官员上朝奏事所用。

  2、《祭十二郎文》欣赏

  革就是兵,最初的士兵就是穿革的。命就是一个生命,其后又演变成一个事物,一个存在。后世的革命就是否定与改变,就是要建设一个新的事物。柳宗元、韩愈倡导的古文运动,就是一场文化革命。古文运动严厉的批判了六朝的骈俪文风,主张回复先秦两汉风格,奠定了唐宋时期的散文基础。但是,柳宗元、韩愈的散文,与两汉文章也不尽相同。众所周知,汉儒无韵,而唐时已经是声韵发达了。发达的声韵,自然就给文章添加了生动活力。所以,我才把柳、韩的古文运动,叫做新散文运动。骈文华艳的句子固然美丽,新散文质朴的语言更加深刻动人。我说过,我喜欢骈文,我更喜欢新散文。为了一看孰是孰非,我们欣赏韩愈的一篇《祭十二郎文》。我们先朗读一遍,品一品新散文的风格。

  年、月、日,季父愈闻汝丧之七日,乃能衔哀致诚,使建中远具时羞之奠,告汝十二郎之灵:

  呜呼!吾少孤,及长,不省所怙,惟兄嫂是依。中年,兄殁南方,吾与汝俱幼,从嫂归葬河阳。既又与汝就食江南,零丁孤苦,未尝一日相离也。吾上有三兄,皆不幸早世,承先人后者,在孙惟汝,在子惟吾,两世一身,形单影只。嫂尝抚汝指吾而言曰:“韩氏两世,惟此而已!”汝时尤小,当不复记忆;吾时虽能记忆,亦未知其言之悲也。

  吾年十九,始来京城。其后四年,而归视汝。又四年,吾往河阳省坟墓,遇汝从嫂丧来葬。又二年,吾佐董丞相于汴州,汝来省吾,止一岁,请归取其孥。明年,丞相薨,吾去汴州,汝不果来。是年,吾佐戎徐州,使取汝者始行,吾又罢去,妆又不果来。吾念汝从于东,东亦客也,不可以久,图久远者,莫如西归,将成家而致妆。呜呼!孰谓汝遽去吾而殁乎!吾与汝俱少年,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故舍汝而旅食京师,以求斗斛之禄。诚知其如此,虽万乘之公相,吾不以一日辍汝而就也!

  去年,孟东野往,吾书与汝曰:“吾年未四十,而视茫茫,而发苍苍,而齿牙动摇。念诸父与诸兄,皆康强而早世,如吾之衰者,其能久存乎?吾不可去,妆不肯来,恐旦暮死,而汝抱无涯之戚也。”孰谓少者殁而长者存,强者夭而病者全乎!呜呼!其信然邪?其梦邪?其传之非其真邪?信也,吾兄之盛德而天其嗣乎?汝之纯明而不克蒙其泽乎?少者强者而天殁、长者衰者而存全乎?未可以为信也!梦也,传之非其真也,东野之书,耿兰之报,何为而在吾侧也?呜呼!其信然矣!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矣!汝之纯明宜业其家者,不克蒙其泽矣!所谓天者诚难测,而神者诚难明矣!所谓理者不可推,而寿者不可知矣!

  虽然,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死而有知,其几何离?其无知,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矣。汝之子始十岁,吾之子始五岁,少而强者不可保,如此孩提者,又可冀其成立邪?呜呼哀哉!呜呼哀哉!汝去年书云:“比得软脚病,往往而剧。”吾日:“是疾也,江南之人常常有之。”未始以为忧也。呜呼!其竞以此而殒其生乎?抑别有疾而致斯乎?汝之书,六月十七日也;东野云,汝殁以六月二日;耿兰之报无月日。盖东野之使者,不知问家人以月日;如耿兰之报,不知当言月日;东野与吾书,乃问使者,使者妄称以应之耳。其然乎?其不然乎?

  今吾使建中祭汝,吊汝之孤与汝之乳母。彼有食,可守以待终丧,则待终丧而取以来;如不能守以终丧,则遂取以来。其余奴婢,并令守汝丧。吾力能改葬,终葬汝于先人之兆,然后惟其所愿。呜呼!汝病吾不知时,汝殁吾不知日,生不能相养于共居,殁不能抚汝以尽哀,敛不凭其棺,窆不临其穴。吾行负神明,而使汝夭;不孝不慈,而不能与汝相养以生,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吾实为之,其又何尤!彼苍者天,曷其有极!自今已往,吾其无意于人世矣!当求数顷之田于伊颍之上,以待余年,教吾子与汝子,幸其成;长吾女与汝女,待其嫁,如此而已。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呜呼哀哉!尚飨!

  某年、某月、某日,季父愈闻汝丧之七日,乃能衔哀致诚,使建中远具时羞之奠,告汝十二郎之灵:

  呜呼!吾少孤,及长,不省所怙,惟兄嫂是依。中年,兄殁南方,吾与汝俱幼,从嫂归葬河阳。既又与汝就食江南,零丁孤苦,未尝一日相离也。吾上有三兄,皆不幸早世,承先人后者,在孙惟汝,在子惟吾,两世一身,形单影只。嫂尝抚汝指吾而言曰:“韩氏两世,惟此而已!”汝时尤小,当不复记忆;吾时虽能记忆,亦未知其言之悲也。

  某年月日,叔父韩愈闻汝丧之七日,你死后七日我才知道呀。我才怀着哀痛之心,指使建中备下牲、禽等应时祭品,远远地祭奠你。告汝十二郎之灵:呜呼!我幼年丧父。直到稍大一些,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只知道依靠于兄嫂身边。谁知正值中年之时,兄长殁于南方。当时我和你都小,跟随着嫂嫂归葬兄长于河阳。其后,我们又都回到江南求生活。虽然是孤苦伶仃,可是我们一天也未曾离开过。我的上边有三位兄长,不幸都早早去世了。能继承韩氏之人,在孙子辈的只有你,儿子辈的只有我。我们是两世一身,形单影只啊!嫂嫂常常抚你头,指着我说:韩氏两代人,仅仅只有这两个孩子啦。你当时还很小,应当是记不清这样的话了。我当时虽然已经记事了,但是根本不知道这句话是那样的心酸,那样的悲凉啊!

  吾年十九,始来京城。其后四年,而归视汝。又四年,吾往河阳省坟墓,遇汝从嫂丧来葬。又二年,吾佐董丞相于汴州。汝来省吾,止一岁,请归取其孥。明年,丞相薨,吾去汴州,汝不果来。是年,吾佐戎徐州,使取汝者始行,吾又罢去,汝又不果来。吾念汝从于东,东亦客也,不可以久。图久远者,莫如西归,将成家而致汝。呜呼!孰谓汝遽去吾而殁乎!吾与汝俱少年,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故舍汝而旅食京师,以求斗斛之禄。诚知其如此,虽万乘之公相,吾不以一日辍汝而就也!

  19岁那一年,我开始来到京城。4年以后,我回家去看你。又过了4年,我回河阳祭祖。恰恰就遇到你,抚送嫂嫂的灵柩前来安葬。又过了2年,我东到汴州,在董丞相府里作掾属。你到汴州来看我,只有一年时间,你就要回家接取家眷,来与我同住。可是第二年董丞相去世了,你没有来成。就在这一年,我又东到徐州,在徐州军中做事。刚刚稳定下来,我就派人去接你。可是接你的人刚走,我就失去了差事,你又没有来成。后来我想,即使是你能东来徐州。到徐州我们也是客居呀!不能久住啊!长远打算我还要西去京师,我先把家安置好再去接你。呜呼!谁知你就在此时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我呀!我和你还都年轻,我以为我们虽然暂时分别,终能团聚。所以我才舍你进京,求个官职,为的就是以求斗斛之俸禄。若早知是这样,就是去作宰相,我也不离你一日而去呀!

  去年,孟东野往,吾书与汝曰:“吾年未四十,而视茫茫,而发苍苍,而齿牙动摇。念诸父与诸兄,皆康强而早逝,如吾之衰者,其能久存乎?吾不可去,妆不肯来,恐旦暮死,而汝抱无涯之戚也。”孰谓少者殁而长者存,强者夭而病者全乎!呜呼!其信然邪?其梦邪?其传之非其真邪?信也,吾兄之盛德而天其嗣乎?汝之纯明而不克蒙其泽乎?少者强者而天殁、长者衰者而存全乎?未可以为信也!梦也,传之非其真也,东野之书,耿兰之报,何为而在吾侧也?呜呼!其信然矣!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矣!汝之纯明宜业其家者,不克蒙其泽矣!所谓天者诚难测,而神者诚难明矣!所谓理者不可推,而寿者不可知矣!

  去年,孟东野去的时候。我给你写信说:“我还未到40岁,已经是视力模糊,头发花白,牙齿松动。想到诸父与诸兄皆康强而早逝,像我这样衰弱的人,还能久活吗?当时我不能去看你,你又不能来。我很担心,只怕是我旦夕而死,让你抱终身之憾哪!”谁又能知道现在是你没了,而我还在呀?身强力壮的走了,久病久弱的却保全了。呜呼!真是悲痛啊!这消息是真的,还是一场梦啊?我相信,这送来的消息不是真的。因为以我兄长的盛德不可能亡其子呀!而你纯洁无暇理应承其阴泽呀!少者没而长者存,不可信啊!这是一个梦啊!不是真的呀!可是东野的来信,耿兰的讣报明明就在我眼前啊!呜呼!痛心啊!痛心啊!这是真的呀!我兄长虽有盛德,可他的儿子却早早地死了。纯明的你呀,是最适合继承我韩氏门风的人啊!可惜不能承受先泽。真是天难测,神难明啊!理不可推,寿不可知啊!

  虽然,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死而有知,其几何离?其无知,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矣。汝之子始十岁,吾之子始五岁,少而强者不可保,如此孩提者,又可冀其成立邪?呜呼哀哉!呜呼哀哉!汝去年书云:“比得软脚病,往往而剧。”吾日:“是疾也,江南之人常常有之。”未始以为忧也。呜呼!其竞以此而殒其生乎?抑别有疾而致斯乎?汝之书,六月十七日也;东野云,汝殁以六月二日;耿兰之报无月日,盖东野之使者,不知问家人以月日;如耿兰之报,不知当言月日;东野与吾书,乃问使者,使者妄称以应之耳。其然乎?其不然乎?

  今年,我原来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原来活动的牙齿,也逐渐的在脱落。头发也焦了,就连上进心也一天天的衰退了,几乎就随你而去了。死若有知,我们分离的时间就不长了。死若无知,我的悲痛也没有几日了,从此将永远没有悲痛了。你的儿子刚10岁,我的儿子才刚刚5岁。你那么强壮尚不能健康自保,何况这些孩子,谁又敢盼望他们顺利成人哪?呜呼哀哉!痛杀我也!痛死我也!你去年来信说:你得了软脚病,经常剧烈的疼痛。当时我还说:这是一种病,江南之人常生此病。可惜呀!当时并没有重视啊!呜呼!难道你竟是因为软脚病死的吗?或者还有其它的疾病致死的呀?十二郎啊!你给我写的信,日期是六月十七日呀!可是孟东野说你是六月二日去的呀!耿兰的讣告上没有日期。这可能是东野送信的人,没问明白的原因吧。如果耿兰不懂,不知问明日期。问题就出在东野,可能是东野在给我写信时,问送信的人。送信的人只是随口一答而已,所以出错了。唉!谁知道是这样呢?还是不是这样呢?

  今吾使建中祭汝,吊汝之孤与汝之乳母。彼有食,可守以待终丧,则待终丧而取以来;如不能守以终丧,则遂取以来。其余奴婢,并令守汝丧。吾力能改葬,终葬汝于先人之兆,然后惟其所愿。呜呼!汝病吾不知时,汝殁吾不知日,生不能相养于共居,殁不能抚汝以尽哀,敛不凭其棺,窆不临其穴。吾行负神明,而使汝夭;不孝不慈,而不能与汝相养以生,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吾实为之,其又何尤!

  今天,我派建中前去祭奠你,安慰你的孩子和你的乳母。如果他们有吃的,能坚持到为你守完丧,我把他们都接过来。如果不能守到终丧,我随时把他们接来。至于其余奴婢,就让他们为你守丧吧。我一旦有能力,就把你迁入韩氏墓地,以完成我的心愿!唉!我不知道你是几时病的,也不知道你是那一天没的呀!活着不能相聚,你死时我又不在身边。即没有亲手把你入殓装棺,也没有亲自为你下葬。莫非是我有负神明,我品行不正,折了你的寿?难道是因为我不孝不慈,才使我们不能相聚,不能相守到死。唉!你在天涯,我在地角。活着的时候不能情景不离,死后你也不入我梦啊!所有这些,都是我做的呀!还能怨谁呀!

  彼苍者天,曷其有极!自今已往,吾其无意于人世矣!当求数顷之田于伊颍之上,以待余年,教吾子与汝子,幸其成;长吾女与汝女,待其嫁,如此而已。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呜呼哀哉!尚飨!

  苍苍的青天啊!何其有极?你为何这般无情啊?十二郎啊!你不在了,自今以后,吾其无意于人世矣!我无心再作任何事情了。我要辞官不作,回到中原。在伊水、颖水间买几倾田。一是以养残年,二是抚养教育我们两家的子女。让你的儿子与我的儿子一齐读书,希望他们有所成就。让你的女儿与我的女儿一齐长大,直到她们出嫁。十二郎啊!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唉!再多的话也有说尽的时候啊!只有我的思念之情,永远没有尽头,没有终止啊!我所说的这些话,你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啊?你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啊?悲痛啊悲痛!十二郎啊!我的心越说越悲痛啊!请你尽情地享受这些供品、祭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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