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11-05
这是短小的十个民间故事合集,是优秀的故事推荐文章,供老师家长们参考学习。
胡百万几年前做过大生意,家产过了百万,于是人们就“胡百万”、“胡百万”地喊开了。其实,胡百万挣的钱不止这个数,应该说百万后边加上个零还要多。
话说发财后,胡百万被一些人追捧得昏了头,慢慢人就花了心,到处拈花惹草。随着钱赚得越来越多,胡百万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无所顾忌偷税漏税,指使他人打架斗殴,结果闹出了事蹲了监狱。这下胡百万傻了眼,心里可真叫一个悔啊。在狱中,自己闯荡商海的经历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南方出现了一个热遍半个中国的小商品市场——汉正街小商品市场。当时的汉正街,只要有卖的商品,就不愁卖不出去,生意火暴得让人看了直眼馋。胡百万叫胡三,当时是一家运输公司的装卸工,每个月的工资最多也不过五六十块钱,日子虽然过得去,但毕竟不宽裕。整天泡在汉正街的胡三,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经商的经验,三下五除二,加入到做买卖的行列。他在单位请了个长假,卸下自己家里的门板,搭了个小摊位,卖起了日用小商品。
几天下来,胡三还真尝到了甜头。就这么个小摊位,一个月竟挣了好几百块,比自己的工资不知要高多少倍。这下,胡三在丈母娘和亲朋好友面前也觉着有面子了,衣着打扮也讲究了起来,那小日子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了。尝到了甜头,胡三干脆停薪留职,专门干“个体户”。
听说胡三干起了个体户,家里人都以为他是昏了头。不管怎样,胡三还在单位挂名,现在铁饭碗一下变成了泥巴碗,将来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怎么生存?大家都为胡三捏了一把汗。胡三不管那一套,他的摊位从门板换成了门面,成了一个地道的商人。
望着自家的门面,想着将来的生活,胡三暗下决心,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来。为了节约成本,胡三每次进货都亲自采购,生活上也是非常节俭。外出时,能搭便车就不坐班车;乘火车时,能坐硬座就不睡卧铺。他几次押车,因装载货物过多,有一次坐在货车上被摔了下来,差点丢了性命;还有几次外出采购啃干粮喝冷水,弄得生病住院。每当货物到家后,他还要亲自卸车,好几次都累得晕了过去。
就这样,日夜奔波、走南闯北,几年下来,人变得又黑又瘦。胡三的老婆叫刘英,看到老公如此奔波,非常心痛,每当他出差回来,都特意做些他喜欢吃的饭菜。看到满桌的好酒好菜,胡三还批评老婆太浪费了,有了点儿钱就烧得昏了头。于是,他对刘英说:“你是有钱花不出去了?你看看,这一只甲鱼要上百元,得卖多少件衣服才能赚回来啊?”老婆委屈地说:“人家还不是心疼你啊!看看你瘦得都没个人形了,再不补一下能行吗?”胡三批评老婆不会持家,说吃饱穿暖就可以了,还买什么补品,前几年在单位上班的时候,哪想到吃甲鱼啊。
这样的日子前后持续了十多年,胡三的生意规模逐渐大了,在汉正街一带也成了小有名气的人物,他已经不再是前几年做小买卖的“小萝卜头”了,生意路子越来越广,商界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他每次进货到厂,人家都是超规格接待:住星级宾馆,用洋酒伺候。一来二去,在客户的忽悠之下,不该去的地方去了,本不应该享受的,他也享受了。整日在汉正街你请过来,我请过去,从此,胡三的另类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门面也越来越不够用,胡三做梦都在想扩大经营范围。一个外号叫黑皮的人是汉正街出了名的人物,心狠手辣,这一带连“地痞”见了他也要点头哈腰。他帮着胡三把隔壁的几间门面强行挖了过来,老店主敢怒不敢言。门面就是摇钱树啊!曾经与老店主合伙做生意的伙计刘奎,看到老店主门面要转让,他不知道这里面水的深浅,就打算把这个门面买下来。这么一搞,就与胡三较上了劲。胡三认为刘奎从中捣乱,刘奎被胡三的手下痛打了一顿。从此双方结下了冤仇。
刘奎与老店主分手后,四处找门面。说来也巧,不久就在胡三店堂的对面租了一个小门面。刘奎不辞劳苦,精心经营,样样东西都比胡三店里的东西便宜。胡三认定刘奎是在跟自己“叫板”,心中愤愤不平。胡三手下一帮人看在眼里,一门心思找机会想报复刘奎。
这一天,刘奎从外地进了一批俏货,样式很新颖,他的店员用小喇叭介绍自己的商品,顾客纷纷涌向刘奎的店铺。这可气坏了胡三,他手下一帮人冲进刘奎的店铺,掀翻了货物,打伤了刘奎,理由是刘奎抢了他的生意,小喇叭的声音吵扰了店员。警察闻讯赶到现场,依法拘留了闹事者。虽说胡三没参与打架,但他是指使者,公安机关让胡三向刘奎赔礼道歉并赔款。从此胡三天天找刘奎的茬儿,刘奎根本做不成生意,只好被迫关了门。
刘奎被挤走了,胡三的势力在这条街上越来越大,欺行霸市,打架斗殴,不管是谁,胆敢跟他较劲,绝没好果子吃。没多长时间,很多商户气不过都离开了。
胡三的生意越做越火,经常夜里带着他的一帮兄弟下馆子、进包房、看演出,整日走东游西,行南闯北。
胡三做生意,也越来越不规矩了,坑蒙拐骗,样样都干。越干胡三越觉得小打小闹不过瘾,他打算干一番大买卖,利用自己长期与供货厂商的关系,轻而易举把价值几百万的货物骗到了手。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胡三万万没有想到,案情很快告破。
此时的胡三真是追悔莫及……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叫川场温泉的地方,水源不足,不用说温泉了,就连日常饮水也成问题了。
有一天,在旅行途中的弘法大师来到这个地方,向一个老婆婆要水喝:“不好意思。长时期的旅途,实在是渴死了。能否给我点水喝呀?”
老婆婆笑呵呵得说道:“好吧。请喝这个吧。”就把珍贵的水给大师了。
“谢谢了。这个看上去很好喝。”
大师咕噜咕噜喝完水后问老婆婆道:“依我看来,这附近是不是水源不足啊?”
“是的,的确水不多。这附近不知道是不是食物不好,得脚气的人很多。如果这有温泉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原来如此啊。温泉啊。・・・虽然没有做过这种事,这样的土地的话”大师这样说着,用手里拿着的锡杖尖扣扣得敲了几次地面。
“好嘞,这样的话应该可以了。”大师举起锡杖用力得敲了下去,不一会儿就从那里冒出了热气,源源不断的热水开始涌了出来。
“这是温泉啊!大师,太感谢您了!”老婆婆大喜,想好好谢谢大师,可是注意到的时候大师已经不见踪影了。
在川场温泉,至今还在浴室里供奉着弘法大师,听说那温泉水对治脚气很有效。
从前在日本的乡下里住着一对和蔼可亲的老夫妇。虽然他们努力工作,却依然很穷,几乎是三餐不继。有一天,老婆婆便告诉老公公说:“老伴啊,眼看着明天就要过年了,可是看看我们家的米缸吧!只剩下那一点点糯米啦,这只够做成一粒小饭团罢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啊?”这时候老婆婆的脸上露出了忧愁与失望的表情,对于新年即将来到毫不快乐。
但老婆婆立刻又乐观起来。她说:“老伴啊!虽然只有这些米,但我还是可以做出一粒好吃的饭团呢!”
老公公听了也觉得很开心。但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在那屋角的老鼠洞砣,有一群小老鼠围着老鼠妈妈哭闹不停,因为他们的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便吵着妈妈要东西吃。但是老鼠妈妈真的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于是小老鼠们便“吱!吱!”的哭了起来。
老婆婆与老公公看了这种情征也很难过。“好可怜啊!还是将这业糯米给你们吧!不要再哭了呀!
老鼠们得到了这些糯米非常的高兴,便赶快将糯米磨成年糕的材料,小老鼠们“碰!碰!”的用子打着,准备做成香甜好吃的年糕。
当老公公和老婆婆正在吃稀饭的时候,看见了小老鼠们搬来了许多可以做斗笠的叶子,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老鼠妈妈说:“孩子们得到你们所赏赐的糯米都想要好好的报答你们夫妇的大恩。如今搬来了这些叶子,请你们收集起来,也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请不要嫌弃的收下来吧!”老夫妇看到这么多的叶子,心里非常的高兴。
老婆婆看着这些叶子,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便赶忙告诉了老公公。
“老伴,你看这么多的叶子,我们何不将这些叶子编成斗笠呢?如此一来,拿到街上卖了,还可以买些糯米啊!你说好不好呢?”
“真是个好主意!”老公公回答。于是他们就动手编起斗笠来了,小老鼠看到了也都跑出来帮忙。
好不容易的,他们终于完成了五个斗笠,于是老公公道:“这样可以拿到街上去卖了。等我赚了钱回来,我就顺道买些糯米,还有胡萝卜跟青菜!”
老婆婆将那些斗笠叠起来交给老公公背着,于是老公公便在老婆婆和小老鼠们的道别中踏出家门,上街卖斗笠去了。这时候雪下得很大,地面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老伴!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路上要小心哦!”
没多久,老公公看见了前方站着六个人,他走向前一看:
“啊!原来是地藏菩萨啊!怎么头上都堆满了雪?”于是老公公便动手将地藏菩萨们头
上的积雪挥去。
“老公公要到街上去卖斗笠。等老公公赚了钱,再回头买些糯米做成年糕来供养菩萨们。但现在我只有用这些雪做成雪球来供养菩萨,请菩萨们先忍耐一下吧!”
老公公说完之后便拾起地上的雪,做成一个个雪球然后将它们一一的放在地藏菩萨前。
他虔诚的默祷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便整理一下行子,赶紧上路了。
老公公来到了人来人往热闹的街上。 叫卖的声音此起彼落的。看着这些卖蔬菜,卖米的小贩如此卖劲的叫着,老公公也跟着喊起来了:“要买上等的斗笠吗?快来买呀!上等的斗笠唷!”
尽管老公公那样使劲的叫卖,但是在这样的大年夜里,有谁会去买斗笠呢?等了好久,也没有一个人来。人们几乎都戴了斗笠出门的,因为雪实在是下得太大了呀。
“唉!像这样再卖不出,我看连糯米跟蔬菜红萝卜都没得买了呢。老婆婆若看我空着两手回去,一定很失望吧!”老公公叹气,边看着匆忙的行人发呆,心里一点法子也没有。 就这样也不知站了多久,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暗了下来。
又过了些时候,渐渐的街上的行人已渐散去,只剩下寂静的街道了。
老公公又失望又疲倦的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回那积了厚雪的路。这时候老公公听到寺庙传来了敲钟的声音“咚!咚!”月亮也升上来了。
“寺庙的钟声响起,今年已经结束了。我希望明年会是个美好的一年。”老公公心里默默的祈祷。
老公公一个人寂寞的走着,走着,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村子附近。当老公公抬起头看到白天的地藏菩萨,雪又覆盖了他们的头。于是老公公伸出已冻僵了的手,开始一个个的为他们清除头上的积雪,这时候的老公公已经饿得一点力形也没有了。
“菩萨啊!老公公今天一顶斗笠也没卖出去,本想买些年糕来供养你们,可是现 在已办不到了。请你们要原谅呀!如今只剩下这些斗笠,如果不嫌弃,让我来为菩萨们戴上去吧!”
老公公于是将斗笠一顶一顶的帮地藏菩萨戴了上去,并且将带子系好。但是最后却少了一顶,原来小老鼠们给的叶子只够编成五顶斗笠,如今有六尊菩萨,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六尊菩萨真够老公公伤透脑筋了,五顶斗笠,六个菩萨,真头痛。老公公终于决定将自己头上的布拿下来。当他解下头巾时,这头巾已经雪给淋湿了。
“没办法,只好请菩萨委屈一下了。”如此一来六尊菩萨的头可不必再受雪冻了,老公公于是蹲在地上,将雪揉成六个雪球,将它们一一的供奉在地藏菩萨面前,然后回家去了。
连自己的头巾都给了地藏菩萨的老公公,头上被雪覆盖得白白的。他大声的说:
“老婆婆!我回来了!”老婆婆赶忙从里头跑出来
“辛苦你了,老伴。那些斗笠全都卖光了吗?”“全部都脱手了。”老公公回答。老公公便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老婆婆,还担心老婆婆会大发脾气。
但是,没想到老婆婆却笑了起来,一点儿也不生气,老公公感到很奇怪。“ 这时,原本跟着老婆婆出来迎接的老鼠们,首先也是非常失望,但最后听了老婆婆这话后,也就跟着笑了。
这是一个没有年糕的新年 。 结果,这一对老夫妇还是只吃些腌过的菜,拌着稀饭,咕噜,咕噜地迎接他们的新年。这时老公公又有新的点子了,他说: “虽然没有糯米,我们也可以假装现在正在做年糕一般。”于是他便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膝盖,老婆婆也假装和揉着年糕,开始学做年糕的动作来。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阵“嘿哟!嘿哟!”的声音。这似乎是谁在拉着雪橇,用力哟喝的声音,老婆婆和老公公同时都听见了。他们觉得很奇怪,像这样寒冷的夜晚 还会有谁在外面工作呢?不如出去看看。老公公正打算站起身来,忽然又听见有人说话:“帮我戴上斗笠的老公公家在那儿啊?好心的老公公家在那儿啊?”
原来,这是今天被老公公戴上斗笠和系上头巾的六位地藏菩萨。他们拉着一辆很大的雪橇渐渐的往老公公的家走来。雪橇上面戴了很多的糯米、胡萝卜和蔬菜、味噌等等。他们来到了老公公住的地方。
“老公公的家到了,好心的老公公就住在这儿。” 接着,菩萨们便将雪橇上的米啊,蔬菜啊搬了下来:“嘿哟!嘿哟!”他们有节奏的喊着:等这些食物都搬了下来,便又走回原路。
老公公和老婆婆便将门打开,可是在那一瞬间,地藏菩萨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雪橇的痕迹。老公公和老婆婆都被这些突来的事给吓得目瞪口呆的不知所措。
眼前是那些堆积如山的食物。面对着地藏菩萨所赏赐的东西,老公公和老婆婆都虔诚的合掌膜拜。 老公公和老婆婆便和老鼠一家协力的将这些礼物搬进屋子里。这时候老婆婆便将那些积了厚厚灰尘的器具都拿了出来,准备做些好吃的年糕。
老公公与老婆婆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年夜饭。他们又把附近的狐狸,小熊、兔子也全都叫了过来一起享受这顿晚餐。
老婆婆的手艺是很棒的,只因为家里贫穷,一直没机会大显身手,如今地藏菩萨赏赐这么多东西,才有机会表现一下。小动物们边享受食物,边快乐的唱起歌来。他们就这样又唱歌,又跳舞的迎接新年的来临。
老公公和老婆婆非常感激地藏菩萨们所赏赐的食物,便一起带着许多好吃的年糕和食物,冒着风雪,来到了菩萨的面前。
老公公双手合十,默祷着:“菩萨啊!多谢你们的赏赐,使我们过了个丰盛的新年!”
徽州城的永康医馆,有个郎中叫李照,平生医人无数,技术高超,晚年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马析然,另一个叫许天方。
这两个徒弟虽然年纪相仿,但悟性不一,马析然聪明机灵,又能举一反三,如今已经能单独出诊了,只是许天方不是学医的料,至今连汤头歌也都背得磕磕巴巴的。
这天夜深人静,大家都进入了梦乡。突然,有人使劲地叩击医馆的门环,许天方爬起来开门一看,原来是城东郭家的管家,只见他一脸焦急:“李郎中在吗?快、快,我家主人有请!”管家说他家小姐白天还是好好的,没想到晚饭还没吃完,就突然大叫一声,昏厥了过去,怎么也唤不醒。
许天方为难地道:“师父正在休息,这……”马析然听见动静走出来,便说:“师父年事已高,我随你走一趟,如何?”管家见事已如此,便点头答应了。马析然是李郎中的高足,管家自然是知道的。许天方自告奋勇,也一同前往。
马析然师兄弟来到郭家,此时郭家小姐已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她的父母见是李郎中的徒弟来,也来不及责怪管家,忙问马析然:“马郎中,快看看小女这是怎么了?”马析然没有应答,望闻问切一番后,紧皱眉头道:“奇怪,怎么不见半点病症?”然后,他再次察看小姐的脸色,突然眼前一亮,将手指放在小姐的咽喉处轻轻地按了按,说道:“原来如此。”他让郭老爷请个女佣人来,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下,女佣人照着做了,他又吩咐道:“你再使劲地跳一跳。”
佣人一跳,只听见小姐“咯”的一声,一块带着血丝的肉骨头从嘴里吐将出来,小姐长长地吐了口气,忽悠悠醒转过来。
第二天,马析然的大名就传开了,一时间徽州城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医术非同小可,有疑难杂症的,不远千里,前来求治。不久,马析然即托人说媒,娶了郭家小姐为妻。
俗话说,人有旦夕祸福。几个月后,平时身体还挺硬朗的李郎中,突然一病不起,使什么方子都没有效果。这天,他命许天方把大家都叫来,说有最重要的话要交待。
见大家都来齐了,李郎中道:“我是熬不过今天了。想我平生治好了无数人,却有两个人我没办法治好,一个是我自己。”顺了几口气后,他又说道:“怕只怕我这一走,这医馆就会从此没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家都把目光一齐看向了马析然,李郎中没有子女,继承医馆的必然是他。马析然一阵感动,正要感激师父,不想李郎中却道:“我立许天方为主事人,你们以后一定要听他的话……”说着就两脚一蹬,走了。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别是说错了吧?许天方医术平平,怎么可能是他?但师父的话,就是圣旨,不听也得听啊。
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处理完师父后事,许天方就以主事的身份,发布第一号令,叫人将临街的那一排房子拆了,改做店铺。
那排房子原是师父住的地方,如今师父尸骨未寒,许天方就要把它拆掉,大家肺都气炸了。马析然更是火气冲天,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缺钱用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许天方听了,不为所动,冷漠而傲慢地道:“如今我是主事,师父死前就让你们要听我的话,难道你忘了?”
“可你这样做,对得起他老人吗?”
“哈哈,”许天方得意地笑道,“我明白了,师父没有把医馆传给你,你是为此而耿耿于怀的吧?实话告诉你,师父他早就知道你跟郭家小姐之间的秘密了!”
“啊?!”马析然只觉得头“嗡”的一声,身子晃了晃,差点倒了下来。
说起这事,马析然也是被逼无奈的。在徽州城,李郎中的名气太响,大家眼里只有李郎中。他马析然虽然也是一个英才,却没有半点用武之地,因此,他心里很是郁闷。一次,他随师父去郭家看病,结识了郭小姐,两人竟一见钟情。在一次约会中,他谈起了此事,为了成全心上人,郭小姐设计了一出“苦肉计”……
当时谁也没想到,天资愚钝的许天方,这天竟灵光一现,他发现了那块骨头的蹊跷,趁人没注意把它拿了回来,一查,发现那上面的血不是人的血,就问了马析然。马析然一来迫于无奈,二来也把他当作好朋友看待,于是就以实情相告。当时许天方还对天发誓,说死守秘密,没想到最后还是把他给卖了……
马析然气得七窍生烟,失去了理智,一下子扑了过去,把许天方打得鼻青脸肿。
这下,马析然闯了大祸,许天方马上就去官府把他告了。最后,马析然彻底输了官司,还赔了不少银子。他心灰意冷,带着妻子离开了徽州。
数月过去,马析然夫妻身上的盘缠渐已耗尽,却仍然没找到个落脚点。无奈之下,马析然只好做了个江湖郎中,走街串巷,看病卖药。这天,他来到新州的街面上,走到一家富贵人家的门口,一个人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扛着“包治百病”的招牌,忙过来喊道:“你这位郎中,内人正生病,你能看吗?”
马析然随了此人,来到家中。那女人躺在床上,苍白无力。马析然使出浑身的解数进行诊治,最后露出了笑脸,道:“不难,不难。”他看出,这女人所得的不过是普通的风寒,只不过因为女人体弱,染病在床。他开好方子,叫人去抓药,只一帖药下去,那女人就回过神来了。那人大喜,拿出了一百两银子谢他。
马析然只收下几两银子。那人见他不是贪财之人,就跟他聊了起来,听到他的处境后很是同情,便道:“不如由我牵头开个医馆,你来坐诊,也好让你的医术造福当地。”马析然非常高兴,连连点头。
这个人姓刘,是新州地面有头有脸的员外。由他出面,医馆很快就开起来了。由于马析然有真本事,这医馆的生意很是兴旺。几年后刘员外去世,马析然动了回家的念头,便把医馆交给了徒弟,自己回到了徽州。
到了永康医馆一看,马析然大吃一惊,一打听才知道,医馆去年医死了人,不但赔了一大笔钱,而且名声扫地,现在已是门可罗雀了,维持医馆里生活的来源全靠那一排店铺。眼见师父惨淡经营的医馆,如今毁于一旦,他气不打一处来,找到许天方,开口便说要买下医馆。许天方乐呵呵地道:“我知道你回来就是想得到医馆,我正好也不想当这主事的了。就这破地方还买个啥,你想要,拿去好了。”
就这样,马析然如愿以偿,当上了永康医馆的主人。昔日医馆里的人听说他主事了,个个都来投奔他,在他苦心经营下,没多久,医馆又红火起来。
且说许天方不像马析然还有一技之长,离开永康医馆后,日子过得很艰难。好在郭氏为人善良,时常瞒着丈夫周济他。这天她又给了许天方一百两银子,许天方见了,吃惊地问道:“这么多银子你是从哪来的?”郭氏道:“是马析然的,我偷着拿出来,你用它去做点小生意吧!”
“不,”许天方推辞道,“我已经受了你很多的恩了,不能再领受。如果析然知道了,不一定会怎么想。”
郭氏道:“你们过去是好朋友,如今你落难了,他不帮你谁帮你?”
推辞不下,许天方只好收下了,他感激地道:“大嫂,言不尽意,来日我再来报答你!”
许天方用了这一百两银子开始做起生意来,也算是时来运转,几年间,银子似滚雪球般翻了好几番,他竟成了徽州城里有名的大富翁。
这天许天方上街去,无意中跟马析然撞了个满怀,两人互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马析然拉着许天方的手道:“走,到我那里去坐坐。”
郭氏见师兄弟重归于好,立即杀鸡宰羊庆祝。几杯酒下肚后,许天方从怀里掏出了一百两银子来,对郭氏说:“大嫂,这几年我一直把银子带在身上,就是等机会还给你。”又对马析然说,“你别怪罪大嫂,如果不是她,我哪有今天?”郭氏笑道:“我的傻兄弟,要不是你师兄的主意,我能把这么多钱偷出来给你吗?”原来当年马析然看许天方日子过得惨淡,对他又恨又怜,有心要帮他一把,自己又不好出面,于是就让妻子时常周济他。
许天方感激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握着他的手,泪水涟涟的,兄弟俩喝了个一醉方休。等马析然醒来后,许天方已经走了,留下了一封信。马析然一看那字迹,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师父的字迹,心里一震,忙打开一看:
析然贤徒:
你心里一定痛恨天方。但我要告诉你,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肯定会记得那块血骨头的事。告诉你,天方带回那块血骨头,只是想帮你证明,你有很好的医术,但我却看出,骨头上染的不是人血。联想到你近期之表现,就不难猜出你的用意了。析然,你很有天资,但为了成名,连师父也骗,未免太不诚实,而学医之人,首先要学的就是做人。如果我把医馆交给了你,只怕害了医馆,也害了你自己。我把难处对天方讲了,他虽然不是学医的材料,但脑子并不笨。他帮我设计了这个计划,将你逼到外面历练一番,然后,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请人出手帮你,最后回医馆正式主事……
这个计划的最大牺牲者是天方,但愿你看了这封信后,能体谅他对你的一番兄弟苦心……
马析然看完信,呆了半天,叫声“我的好兄弟”,一头冲出门外……
阳春三月,纪晓岚和乾隆君臣二人微服出了京城,一路游山玩水向江南而来,沿途果然是桃红柳绿青山如黛。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进入了江西地界。这一日中午时分,两人到了广信府,只见街上店铺林立百货杂陈,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呈现出人旺物丰的景象。
乾隆心里十分高兴,对纪晓岚说:“纪爱卿,朕的大清江山可不可称为太平盛世?”纪晓岚知道乾隆爱听奉承话,连忙回道:“千古一帝、千古一帝英明!”乾隆哈哈大笑,便赖着不想走了,踅进街边酒楼想听听百姓是如何对他颂扬的。不料,两人坐下不久,却听到了一件蹊跷的事,满楼的茶客都在窃窃低语述说昨夜知府大人竺必正的独子竺梦华遇鬼惊吓而死的传闻。乾隆顿时扫了兴,起身要走,纪晓岚却一把拉住他:“臣正在撰写一部《阅微草堂笔记》,正愁着找不到好资料,皇上不觉得这事来的奇怪吗?况且这竺大人……”
乾隆一想,对呀!前人说狐谈鬼,不过是消夏闲聊而已,大清的朗朗乾坤,哪有真的鬼?此事的确来得怪异。便说:“这竺必正朕在京也曾听说过,是个剿匪安境的功臣,爱民如子的好官,难道要朕公开身份去抚慰不成?”纪晓岚笑着摇了摇头,附耳对乾隆说了一番话,乾隆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瞪着纪晓岚,纪晓岚在一旁打揖陪笑道:“请皇上委屈一下。”乾隆想了想,也就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这天下午,竺府突然来了行医的师徒二人,不用说,这两人便是纪晓岚和乾隆了。纪晓岚手摇行医响铃,乾隆背着大药箱进了竺府。竺必正是个鼻直口方白面微须年约五旬的中年人,他请纪晓岚上坐看茶,略略闲述之后,纪晓岚便问道:“不知贵公子是因何事而亡的?”竺必正长叹一声说起了竺梦华遇鬼之事。
原来这广信府城东有一座鸡鸣寺,虽地处偏僻却环境优雅。三个多月前,有一天黄昏竺梦华访友归来,路经鸡鸣寺,在朦胧月色下见一位身着红裙的美丽女子,那女子与梦华擦肩而过时,对梦华微微一笑。过了几天,梦华在竺府后门闲看街景,不想又见着这个女子独自一人提着灯笼从门前走过,他这才看清这女子生得眉似柳叶目如秋水,艳丽非凡。自从那夜遇见这个女子后,竺梦华眼前常出现她的倩影,现在又碰上了,自然不肯放过这好机会,他就上前与这女子搭话。女子自称姓辛名十娘,家住鸡鸣寺附近,今夜是从姨母家归来,因为行多了路,双足微疼。竺梦华便请辛十娘进府略事休息,谁知两人一见钟情,从此辛十娘每夜都来与梦华相会。辛十娘每次来时悄无声息,走时也是飘然而去,问她家住何处,却又笑而不答。时间一长,便引起了竺梦华的好奇之心。三天前的晚上,辛十娘又来了,两人谈至鸡鸣时她才离去。竺梦华便尾随其后,行至鸡鸣寺便不见辛十娘的踪影了。次日日上,竺梦华进了鸡鸣寺,忽见偏殿里摆了一副红漆棺木,棺前灵牌上写着“亡女辛十娘”几个字,他惊讶地移开棺盖,看见棺中躺着的女尸正是昨夜的那位女子,才知数月来与自己相处的女子竟是个鬼,顿时惊吓得大叫一声便倒在地上。等行人发现后抬回府中时,已是气息奄奄、神志昏迷,不久在“有鬼、有鬼”的惊呼声中死去。
竺必正的这番叙述让站在一旁的乾隆听得瞪着眼珠一愣一愣的,纪晓岚又询问了竺梦华的身体容貌、平日行止,才微微一笑道:“大人想不想让公子死而复生?”
竺必正一听立刻下跪道:“神医能有起死回生的良术,下官哪有不想的道理?”
“那你就得依我的一个条件,我们须进住公子的原屋,隔壁备一间给我这徒弟住。我们在施行医术期间,不准任何人前来干扰。”
竺必正连声应道:“依你十件都可以!”急忙吩咐下人按言去操办。
来到居处,乾隆急不可待地问道:“纪爱卿,你难道真有办法让死人复活?”纪晓岚笑道:“臣平日农医卜巫之书无所不读,三教九流之学无所不通,您就等着瞧吧!”纪晓岚走进竺梦华房中,将门窗关闭,过了片刻,门一开,一个活的竺梦华就走了出来,揖道:“皇上您看如何?”乾隆这才恍然大悟,知道是纪晓岚易容装扮的,更觉莫名其妙,说道:“纪爱卿,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皇上别急,您不是想见识一下这女鬼吗?这女鬼今夜必来。不过皇上的‘回香’须借微臣一用。”纪晓岚嘻嘻一笑回道。这“回香”是当年香妃从回疆带来的,有一种常人不易觉察的特殊香味,自从香妃去世后,乾隆每日就带在身上,甚为珍爱,平日不许任何人碰一碰。乾隆被纪晓岚吊起了好奇之心,就痛快地拿了出来。
这天晚上,辛十娘果然来了。乾隆在隔壁听到一个女子银铃般的声音与纪晓岚说说笑笑,心里痒痒的,好在他事先在墙上钻了一个小洞,附在小洞里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辛十娘身穿石榴红长裙,体态窈窕匀称,着实是国色天香,非常可爱。他在心里又恼又羡,暗暗骂道:“好你个纪晓岚,艳福不浅呐!”可是又不敢惊动他们。好不容易挨到天快亮,辛十娘飘然而去,乾隆才推开房门:“纪爱卿这一夜好快活呀!把朕晾在一边,你好大的胆子!”
纪晓岚知道乾隆动了妒忌之心,急忙分辩道:“皇上息怒,这辛十娘不过是个女鬼呀!臣这就去捉拿女鬼。”乾隆这才明白过来,平息了妒气。两人急调了一名暗中随行的大内高手向鸡鸣寺而去。
到了鸡鸣寺,果然见着了那副红木棺材,棺盖似乎被移动过,有一角红裙露在外面。乾隆要下令开棺捉拿女鬼,纪晓岚在一旁阻道:“皇上,该放出玉蜂了。”原来这玉蜂也是出产于回疆,与“回香”是天生的一对,能辨出“回香”。乾隆放出玉蜂,那蜂在棺材上绕了几圈,便向寺外飞去,三人紧紧跟随,只见玉蜂飞入了一处叫作“锦帆楼”的妓院。三人随蜂上了楼,那蜂钻入了一个房间就不见了,纪晓岚猛地推开了房门,乾隆大吃一惊,见房中有一个美丽女子,正是昨夜的辛十娘。辛十娘一见君臣三人,也大吃一惊,欲越窗而逃,纪晓岚大喝一声:“女鬼哪里走!”这时,大内高手已疾如闪电,飞身上前将辛十娘拿下。
当日上午,竺必正开堂刑审后告知乾隆,那辛十娘原是一个盗匪,只因他剿灭了她的党徒,她怀恨在心前来报复。乾隆听说如此美丽的女子竟是盗匪,心里大为可惜。
破了鸡鸣寺女鬼案,乾隆这才知道纪晓岚借“回香”的用意。两人又到昨日的那家茶馆探访,又听到满楼茶客对他们的颂扬之声。乾隆此时心中十分高兴,悄悄对纪晓岚说:“纪爱卿,朕还有一事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此案不是女鬼的?”纪晓岚道:“回皇上,臣写《阅微草堂笔记》时,从那么多狐鬼花怪的故事中早已看出这世上的狐鬼之事无非三种:一是愚民自惊,捕风捉影而已;二是借狐鬼之形,说的还是人事,如蒲留仙的《聊斋》便是;还有一种是心怀叵测之徒弄神装鬼行其奸恶。所以一开始臣就怀疑其中必有蹊跷,后来与辛十娘交谈,更证实臣的推断。”
乾隆听罢哈哈大笑,“纪爱卿,你真不愧为朕的大清第一才子!”说罢就准备离开。纪晓岚道:“皇上不想看看竺府出丧了?”
乾隆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嘿嘿!皇上明日随臣至竺府,说不定还有一番奇遇呢!”
次日清晨,乾隆与纪晓岚悄悄杂进人丛中,在竺府门前细观动静。时辰一到,竺府门前鞭炮轰鸣,硝烟弥漫,接着八个大汉抬着一副大棺木出来,那棺木沉厚结实,将八个大汉压得脚步踉跄不已。两人一打听,原来是竺府要将竺梦华的遗体运回千里之外的山东老家。乾隆心中暗想:看来这竺必正真是爱子心切,竟搞得如此庄重。眼看着棺木抬上马车就要起行,纪晓岚悄悄走到马车前,附着马耳轻声说了一番话,乾隆觉得好笑,这纪呆子神了。哪料那匹马竖起耳朵听了话后,竟然嘶鸣一声狂奔起来,拉着棺木满街乱蹿,撞倒了街边的小摊、碰翻了茶馆门前的灶台,车上的棺木经这一颠簸也翻了个,一路撒出无数的金银珠宝,乾隆这时瞪直了双眼,没有料到竺府的棺木中藏的竟是些贵重的东西。令他疑惑不解。
这时,纪晓岚事先调来的江西巡抚带领一干人马已经赶到,立即查封了竺府。经审查,原来这竺必正是一个伪装极深的大贪官,此番借运灵柩回乡之机,欲将大量贪污受贿来的财物运回老家藏匿。乾隆立即暗中派人手谕江西巡抚将竺必正等案犯押送刑部。两人退出人群后,乾隆问道:“纪爱卿,你是如何料知会有今日此事的?”纪晓岚笑道:“大凡作奸犯科之徒,不为钱财则为复仇,辛十娘进出竺府数月,并未听说竺府丢失银两实物,臣就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辛十娘既能来去无踪,以她如此身手,要杀竺梦华并非难事,可是竺梦华只是惊吓而死,可见她是另有所图。她图的是什么呢?臣思量再三,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掌握竺府的一些证据,竺必正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不可能谋反,剩下的就是贪赃!如果这个推断不错的话,那么竺府经历了这一番惊动,做贼心虚,必会转移财物,所以臣的注意力就落在了今日的运灵之上。当臣看到棺木只装一具尸体竟如此沉重,故臣略施小技……”
乾隆听罢叹息道:“朕的大清江山,表面上看起来乾坤朗朗,想不到底下竟藏有如此污浊!今日若不是纪爱卿眼锐,朕险些又错用了一个贪官,看来朕得急速返京好好治理一番!”
纪晓岚道:“皇上莫急,此案尚有未了之处。”乾隆一听,惊道:“怎么?难道还有案中之案?”
“皇上还记得三年前的上饶县辛知县官银丢失之事否?”
乾隆略一沉思道:“朕记起来了,当时此事是竺必正奏报的,说这个辛知县丢失官库库银一万两,朕当时除将这个姓辛的县令押下天牢外,还为竺必正嘉了奖。”
“皇上,这正是竺必正贼喊捉贼栽赃陷害的伎俩。皇上可知那辛十娘与辛知县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难道是父女不成?”
“皇上英明!”于是纪晓岚又说出了一番更让乾隆吃惊的事来。
原来辛知县倒是个清官,当年他察觉到竺必正的贪赃内情后,正在收集证据准备上奏朝廷,不料处事不机密让竺必正获知,便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抄家之日,在外学艺的辛十娘刚巧赶回,她决心为父申诉这不白之冤,就假装上吊而死,逃过了追捕,潜藏在广信府,后来又设法进了竺府继续收集证据。那夜她又将所收集到的秘密藏在鸡鸣寺的棺木中,不想让竺梦华无意中碰上,又误认为女鬼惊吓而死……
乾隆这才恍然大悟,即刻派人持他手谕从牢中放出辛十娘,又令飞骑进京从天牢中放出辛知县,升任他为广信府知府,即日赴任。
处理完这一切,君臣二人这才如释重负返京而行。乾隆望着烟花三月之景道:“此番下江南本想好好游赏一番,再作几首诗的,不料却被这件女鬼案打破了朕的如意计划。”
纪晓岚道:“臣闻前人曾说这江南的风景是‘秋尽江南草未凋’,咱秋天再来也不迟。”
乾隆听后点头称是,于是君臣二人在紫陌红尘的官道上扬鞭策马朝京城急奔而去。
清光绪十二年,混混儿扈成受了三年牢狱之苦,被释放回到了家乡兴济镇。兴济镇在当时也是一繁华重镇,扈成是一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但他在成人后并无感恩之心,在兴济镇胡作非为,后因奸淫一寡孀,锒铛入狱。
入狱后的扈成正巧与一纸匠共囚一室,老人是著名的冀东凤凰纸扎传人,精于巫术、符咒、兆验、占卜,且能招魂、拘魂、礼魂、送魂。有人怀疑他借助纸扎暗用巫术,被打入大牢。牢狱里,扈成借助麦秸跟纸匠学会了许多地道的纸扎手艺,出狱后他在兴济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纸作坊,喜庆用的花灯、醒狮、舞龙、风筝;祭鬼神用的纸马、人、屋、家居物品、桥、宝塔、凤鸟鱼虾之类他都能做得来,且融剪纸、绘画、草编、雕刻、裱糊等工艺为一体,由于手艺精湛、得天独厚,糊口度日不成问题。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他的生意给镇上的另一家作坊带来了威胁。那家作坊的主人名叫焦殿清,他的手艺明显落后于扈成,二人为争夺行市多次发生口角。为了报复焦殿清,扈成跟过去的地痞混混儿来往甚密,不出一年就坐到了霸主的地位。不久,焦殿清的铺子莫名其妙地起了一把大火,焦殿清报官后,也没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从此他跟扈成的积怨更深了。为了谋生,焦殿清不得不把店面修缮后重新开业。
一天,扈成正在街上遛狗,见一女子从一家药店出来,他顿时被这女子花动枝摇的姿容所迷醉。一打听,原来这女子是焦殿清的女儿,名叫焦小妹。自从扈成命人烧了焦家的铺子,焦殿清抑郁在心,得了一场大病,焦小妹经常给父亲抓药。扈成打定主意,一定要把焦小妹娶进门来,看那焦殿清有啥话说。
焦殿清的病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不见起色,这可急坏了焦小妹,她搭乘一顶轿子,到盘古庙为父亲进香祈愿。盘古庙距离兴济镇十几里,当轿子行进在一片柳树林时,突然窜出一伙强人拦住了去路,两名轿夫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哭爹喊娘。这时,扈成哈哈大笑着从树后走了出来,道:“焦小姐是不是受了惊吓,怎么还不下轿呀?”焦小妹在轿子里早就吓得瘫软了。扈成支走了众人,强行把焦小妹奸污了……
不几日,扈成就托了媒婆去焦家提亲,媒婆被焦殿清骂得狗血喷头。当他听到媒婆说出焦小妹已是扈成的人了,喊来焦小妹核实,焦小妹泣不成声地道出了原委,焦殿清顿时气得口吐鲜血。万般无奈的焦殿清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结婚的那天,扈成招待完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急不可耐地进了洞房,当他掀开新娘的盖头时,烛光下焦小妹的样子吓了他一跳。原来,焦小妹用剪刀毁了容,脸上伤口累累,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扈成对焦小妹失去了兴趣,将其一顿殴打,心性刚烈的焦小妹伤痛交瘁,在半夜里就上吊自杀了!
这事惊动了整个兴济镇,焦家人几乎全姓出动前来闹丧,扈成也组织起他的狐朋狗友们,拿刀动棍想决一死战。一场惨烈的械斗一触即发,县丞带领捕头和众捕快闻讯赶到,当年就是他伸张正义,办理了扈成的案子,为全兴济镇除害。而今,扈成成了黑帮老大,并且势力越来越强大,他权衡利弊,在中间当上了和事佬,劝说扈成厚葬焦小妹,又对焦殿清耐心说服,总算了却了此事。
埋葬了女儿,焦殿清大口地吐着鲜血,几乎完全崩溃了。
到了夜里,迷迷糊糊的焦殿清突然被一个喊声惊醒:焦老板可想惩治那扈成贼子?
焦殿清睁开昏花泪眼,只见摇曳油灯下,出现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老人。焦殿清吃惊地问道:“你是何人?”那人呵呵一笑:“实不相瞒,我就是扈成师傅。当年在狱中,我将纸扎独门绝技传于扈成,不料想此贼子恶习不改,为非作歹,而今我想助你一臂之力,除掉这一祸患!”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呀!焦殿清听说,顿时感激涕零,翻身下床,一骨碌跪在了地上。那人慌忙扶起磕头不止的焦殿清,问:“店中可有现成的纸扎模子否?”
“有,有。”焦殿清带着那老者来到作坊,看着他对着两个纸人摆弄起来。
再说这天夜半,扈成睡梦中听得阵阵啜泣之声,慌忙起身,见两个白衣女子出现在面前。二女子模样酷肖,皆娇弱俊俏,双双跪在他的面前。扈成见两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赶忙上前搀扶。扈成问道:“你们是谁家女子,为何落得如此境地?”
其中一女子道:“俺姐妹叫春兰、秋菊,因不堪主家虐待,前来避难,希望相公暂且收留一些时日。”另一女子也上前揖手道:“我姐妹从小在外漂泊,被人遣来送往,受尽百般凌辱,已然忘记故里。”
扈成摸索火镰想点亮油灯,突然一只苍白而冰冷的小手摁住了他的手,随之那个春兰娇滴滴地说:“相公且慢,俺姐妹是怕火之人。”扈成骇然道:“你们……你们是人还是鬼?”那个春兰说:“我姐妹和你一样,都是草木之身。”
扈成望着自己狭小的门面,秋菊看出了他的意思,道:“相公莫为难,人说广厦千间只有一席安榻,我姐妹身体瘦小,相公只要在屋角辟出一块空地,摆放一张小床即可,且饮食起居不用相公操心,俺姐妹手脚勤快,还能做些纸活儿为相公打开财路。”扈成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能与这两个天仙般的人儿朝夕相伴,比跟那暴烈而死的焦小妹胜强百倍。再说他的作坊里也正缺人手,看着两人虽然瘦小伶仃,却也天资聪慧,着实可爱,就怕自己无福消受了。
春兰似乎看透了扈成的心思,道:“不过,我姐妹是有很多忌讳的。”扈成一摆手说:“只管说出,我扈成一定照办。”春兰说:“俺们姐妹过够了颠沛流离日子,喜欢过深居简出的日子,相公只需在中间摆出一屏风,将铺面一分为二,俺二人在后面劳作,相公只管在前头打理即可,千万莫让生人入内;相公也要恪守男女之别,只要将纸扎用品备好,无事请不要入内,以免惊扰我姐妹。”扈成皮笑肉不笑:“好说,好说……”扈成兴奋得哪里还有睡意,赶紧为春兰秋菊料理起来,二女子也真是勤快,帮着扈成打下手,天刚亮,二女子就满意地做起了手工来。
说来也该着扈成发财,两个女子不但模样俊俏,而且心灵手巧,做出活儿来天下无双,大件可做彩门、灵棚、戏台、店铺,那些小件的纸人纸马、摇钱树、金山银山、牌坊、门楼、宅院、家禽等更是栩栩如生。扈成的生意于是再次锦上添花。而且这两个女子始终不吃不喝,不事声张,在她们身上不用花销什么,还给他带来了巨额收入,这真是天下难寻的好事。扈成的生意从此日渐红火,那焦殿清的铺子前却门可罗雀。扈成常常对着那里开心大笑,说:“这真是鸽子只往旺处飞,老东西,我看你还能嚣张多少天!”
送走了神秘的老者,焦殿清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他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高人,但看那老者来无影去无踪的,倒也有些法力,他昏昏沉沉躺了下来,突然看见女儿焦小妹回了家,大声叫着爹爹、爹爹!焦急地叫他找人去开她的坟墓,说她已经在棺材里复活了。焦殿清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前空空荡荡,哪里有焦小妹,他知道自己思女心切,于是又闭上眼睛,中焦小妹又来到了他的面前,这一次更加焦急,叫他赶紧去开坟,否则就会憋死了。
焦殿清马上喊来了几个年轻力壮的近门人,打着灯笼来到了焦小妹的坟前,当挖到焦小妹的棺材的时候,果然听见里面有敲击声,众人赶忙起下棺钉,打开棺盖,看见焦小妹坐在里面,她破了相的脸叫在场的人们以为见到了鬼,吓得纷纷后退。
焦小妹挺身走了出来,来到焦殿清面前,跪下叫了一声爹爹!顿时泪如雨下。焦殿清见女儿真的复活,大喜过望,父女二人抱头大哭了一场。焦小妹边哭边告诉父亲她是被两个叫春兰、秋菊的丫鬟救的。她当时迷迷糊糊坐在一顶轿子里,听见有两个女子呼喊她的名字,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她们从轿子里拉了出来,说:“焦小姐,俺们知道你死得冤屈,所以前来救你重返人世。”她们一再嘱咐焦小妹此事千万不要向外人透露。
焦殿清把焦小妹带回家后,焦家开始关门闭户,不事声张地给焦小妹医治脸伤。虽然她已经破了相,但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只留下了几个隐约的疤痕。
这天,扈成打发完了作坊里的一些事情之后,开始邀上那些打手们去喝花酒。
喝醉的扈成摇摇晃晃回到店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守着两个漂亮的女子,何至于到外面去寻找乐子呢?于是,他带着酒气,来到了隔间里面,一下扑到了那张小床上,他的身下立即发出了一阵纸张破裂的声响,作坊里突地亮了起来,满屋子的纸扎飘动着飞快地在他的周围旋转。那纸牛、纸马也活了起来,只见那纸牛突然哞地叫了一声,红着眼珠在地上捣动着蹄子;他看见春兰和秋菊双双飘到了牛背上,整理了一下褶皱破裂的衣裳,一拍牛头,那牛翻蹄亮掌朝着店外跑去。
“你们不要走呀!”扈成一时性急,当场骑上了那匹活了的纸马,出了店门,照直朝西追去。
虽然外面漆黑一片,但扈成还是能看见前面的两个白衣女子,她们总是在两三丈开外,却总是追不上。他夹紧了马肚,急得热汗涔涔。
这时,他看见坐在后面的春兰回头嫣然一笑,道:“人纸同是草,迟早化泥淖;今生作恶事,死了也不饶。”说着,她抛来一束晶亮的东西,照着扈成胸口打来。扈成觉得心口一阵刺痛,他用手一摸,摸到了几根铁针,那铁针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脏,只露出一小截针鼻儿。他大叫一声,滚了下来。
天亮以后,有人发现扈成死在了他的铺子里,那两个漂亮的女子也不见了,还有一个叫歪瓜的混混儿也同夜死在了大街上。他们死的样子十分相似,都捂着心口,大张着嘴巴,样子十分痛苦。全兴济镇的人们都纷纷议论着这件奇怪的事情,说那两个叫春兰、秋菊的女子是成精的纸人,这纸人在陪伴死者上路之前,都要有活着的亲人嘱咐几句,边嘱咐它们照顾好亲人,边用针刺扎它们的心。叫它们路上不要投机耍滑。其实,这些都是人们沿袭的传说,只有焦家父女才知道扈成之死的原委。
从此,兴济镇的人们改变了这一风俗,对春兰和秋菊两个纸丫鬟不再用针刺扎了,而焦家的纸作坊在扈成死后马上在一阵鞭炮声中重新开业。当人们来到焦家作坊观看的时候,惊奇地发现焦小妹在忙东忙西,同时作坊里还出现一位陌生的老者,在悉心教授焦小妹纸扎的技艺……
岱山岛有一块岸礁,弯弯曲曲伸向大海,远远看去,活像一条石龙,当地渔民都叫它“石青龙”,据说这是被海龙王镇在这里的青龙的遗骸。
很久以前,青龙在东海龙宫里当侍卫将军,这位青龙将军对上有令则行,对下有求必应。有时还变作者渔翁,到岸上察看民情。若是岛上田地龟裂,百姓受灾,便偷偷吸来东海水,化作雨露,解救民间干旱之苦。因此,当地百姓都很敬重他。
有一次,玉皇大帝下旨,要在东海水晶宫挑选一名得力将领到天庭任职。海龙王忍痛割爱,把自己最得意的青龙将军送上去。青龙动身那天,海龙王一直送到海面,并对青龙说道:
“我特地推选将军荣升,望你到了天庭后,不要忘了东海龙宫这个出生之地!”青龙再三拜谢而去。
青龙上天之后,玉皇大帝封他为灵霄宝殿的值殿将军。头几年,青龙像在东海龙宫一样,对上下左右应付自如,日子倒也过得不错。后来,他认识了皇母娘娘身边的一位宫女白虎星,平时常有接触,天长日久,方渐渐产生了爱慕之情,一见面总是含情脉脉地眉来眼去。但天庭法规森严,无法在一起倾诉衷情,日子一长,他俩越来越感到天庭的不自由。
有一天,青龙星和白虎星在后宫服侍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时,又一次见面了。这一回,他俩见四下无人,便壮着胆搭了腔。两人真是情投意合,约定在王母娘娘寿筵之夜,众天神赴蟠桃盛会之际,一同私奔凡间,永结伴侣。
好不容易等到这天,他俩偷偷溜出西天瑶池,急匆匆奔到南天门。正在高兴之际,不料从灵霄殿传来阵阵钟鼓声,南天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四大金刚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兵无常势,文无定法。遇方则方,遇圆则圆,方圆兼济,必有方圆人生。这种性格属于善变型,能因人、因势、因时而变,极尽中庸性格之精髓。
曾国藩曾写过一联:“养活一团春意思,撑起两根穷骨头。”表达了刚柔、方圆兼济,正是这种性格使他游刃于天地之间。
据说,当年曾国藩平定太平军后,进京面圣,北京万人攒动,皆想一睹这位盖世功臣的风采,许多精通相术之人更是不会错过给这位湘军统帅相面的机会。可是,令人失望的是:曾国藩竟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令相术之人费解的是曾国藩本应是奸臣短命之相,为何会有这等荣耀的命运?
的确,在曾国藩的身上,虚名与实利都得到了集中的体现,他这一辈子实在没有白过,吃喝玩乐占了,叱咤风云占了,行权用势占了,建功立业占了,舞文弄墨占了,寿终正寝占了。总而言之,功名利禄四字全占了,可谓占尽了令人羡慕的一切好处。
曾国藩在攻打太平军的12年历程中,并非一帆风顺,他数次战败,两次投水自杀,还有一次因害怕李秀成的大军袭击而数日悬刀在手,准备一旦失败,即行自杀。他虽然忠心耿耿,还是屡遭疑忌。在第一次攻陷武汉之后,捷报传到北京,咸丰帝大为高兴,赞扬了曾国藩几句,但咸丰身边的近臣说:“如此一个白面书生,竟能一呼百应,并不一定是国家之福。”咸丰听了,默然不语。
曾国藩也知会遭人疑忌,便借回家守父丧之机,带着两个弟弟(也是湘军重要将领)回家,辞去一切军事职务。过了近一年,太平军进攻盛产稻米和布帛的浙江,清廷恐慌,又请他出山,并封他兵部尚书头衔,有了军政实权。不久,慈禧太后专权,认为满人无能,就重用汉人,为曾国藩掌握大权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历史契机。
曾国藩急流勇退的方式进一步获得了清廷的信任,取得了大权,在进攻太平军胜利以后,他仍然小心翼翼。由于曾国藩的湘军抢劫吞没了很多太平军的财物,使得“金银如海、百货充盈”的天京人财两空,朝野官员议论纷纷,左宗棠等人还上书弹劾。曾国藩既不想退出财物,也不能退出财物,在进京之后,因怕权大压主而退出了一部分权力;因怕湘军太多引起疑忌而裁减了4万湘军;因怕清廷怀疑南京的防务而建造旗兵营房,请旗兵驻防南京,并发全饷;并且还盖贡院,提拔江南士人。
这几策一出,朝廷上下果然交口称誉,再加上他有大功,清廷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反而显示了他的恭谨态度,更加取得了清廷的信任,清廷又赏予太子太保之衔,赏双眼花翎,赐为一等侯爵,子孙相袭,代代不绝。至此,曾国藩荣宠一时。
曾国藩性格中的“方圆”,也可理解为“刚柔”。“刚”让他四次抗旨,以保湘军。曾国藩刚练水勇时,水陆两军约有万余人,这时若和太平天国的百万之师相抗衡,无异是以卵击石。因此曾国藩为保护他的起家资本,曾四次抗旨朝廷。
“刚”是曾国藩性格的本色,如果他一味的刚硬下去,恐怕是确如相术之人所言,在攻克金陵之后便会命丧黄泉。然而,性格是可以改变的。虽然人们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对一位勤奋读书的人来说,书里的真知灼见的确能令他时时惊醒,事事警惕,只要他持之以恒,性格无疑是可以改变的,理想性格无疑也可以锤炼而得。
曾国藩刚柔、方圆兼济的个性不是天生的,正是经过读书实践锤炼而得。正如他自己所说:“人之气质,由于天生,本难改变,惟读书可以改变。”而所读不仅为有字之书,更为社会人生的无字之书。
周末,儿子嚷着要我带他出去兜风,我就用自行车载着他往郊区闲逛。郊区路不平,凹凹凸凸的。儿子希望我速度快一点,我让他抱紧我的腰后才开始“飙车”。耳边的风呼呼地响,儿子兴奋得呀呀乱叫。
正得意间,耳边忽的一声,一团黑影飘到我的前头。一看,超我车的是个彪形大汉。不蒸馒头也要“蒸”口气,况且也不能在儿子面前掉价。于是我对儿子说:“坐好嘞,老爸超过前面那小子!”
我深吸一口气,把身体绷成一把弓,屁股下的自行车就如哪吒的风火轮儿,没几下就把彪形大汉甩得远远的。
彪形大汉也不是吃素的,我就换口气的那一霎间,又被他超过了。我马上气运丹田,几秒钟之内把他重新甩在后面,然后在儿子的呐喊声中一直保持着领先的位置。
得意间回头,看到后面的彪形大汉正气喘吁吁,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好像惹火了他,因为他一直“喂喂”地叫我,还冲我挥拳头。输了就想揍人?这样的男人我最讨厌,于是,我故意放慢速度,几秒钟后,他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靠过来,他刚开口“喂”了一声,我腿上一用力,又把他甩到后面。
如此反复几次,我终于大大地惹火了他。兔子惹火了能咬人,彪形大汉惹火了就创造奇迹,竟然屁股离开车座玩命般地蹬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下子冲到我的前面。我急了,心想今天不把你弄得心服口服,我就白骑这么多年的自行车!正想把吃奶的力气都调动起来,只听“吱”的一声,彪形大汉硬生生地把车横在我前面。亏我头脑转得快,连忙刹车,巨大的惯性差点儿把我抛出去。看来,彪形大汉是准备对我动手,我单腿支着自行车,身体处于临战状态。
突然感觉不对劲,我是没被惯性扔出去,但背后的儿子……转头一看,我惊呆了:后座空空的。儿子呢?
彪形大汉瞪着我,边喘粗气边说:“你、你有病啊!谁跟你玩飙车?我是赶着、赶着去上班。你儿子被你甩到后面的路坑里,想告诉你,追都追不上!”
相传很久以前,世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怪物叫年兽。每当新年来临,它就要跑到一个村子来吃人。所以新年临近时,人们都要搬到山里去躲灾。
有一年除夕,一个乞丐下山乞讨时,看见一户人家灯火通明,便奔了过去。原来这一家人在整理东西,准备去山里躲年兽。
乞丐赶忙恳求道:你们行行好,给我一点儿吃的吧!
我们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是赶紧逃命吧!
求求你们了,我实在太饿了。乞丐此时已经饿得快没力气说话了。
好吧。女主人有点心软了,她急忙从屋里拿来了一些点心,对乞丐说:赶快逃命吧,年兽马上就要来了。
这时,年兽已经来到了门口。女主人赶紧溜进屋子躲了起来。可是,凶猛的年兽把屋子掀了个底朝天,一步一步向女主人逼近。突然,不知从何处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只见乞丐正在拼命地燃放烟花、爆竹。年兽不知道这是何物,吓得赶紧逃跑。
年兽怕烟花爆竹这一消息马上传开了,村民们纷纷回到自己家。于是,每当新年来临,人们都要燃放烟花爆竹,以求得新年的平安。
独门绝技竟传外人?武师之子何去何从……
清军入城后,天下大乱,匪祸横行,百姓纷纷习武,以求自保。
有一个武师叫廖一然,颇有名气,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还自创出一套独门功夫——蛤蟆扑蝶。一听这名字就够夺人的,再看他趴伏在地上,眦目瞪眼,像一团面瓜。正在人们疑惑讪笑的当口,他一瞬间爆发扑向猴子般灵巧的对手,对方双臂瞬间被撕脱,如蝴蝶破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单凭这一手,投入他门下的人便络绎不绝。
武师有个儿子,名叫廖天宝,也跟着父亲学武功。天宝既有着父亲的遗传,聪慧灵敏,还有着父亲加师父的特别关系,因此很快脱颖而出,成了父亲手下的高徒,师兄弟们纷纷称赞他,说他一招一式中早已经有了师父的风范。
这样的夸赞声多了,却惹恼了其中一个叫许千斤的。这许千斤也是个聪慧的徒弟,对师父所授的武功刻苦练习,领会精要,所以每每听到师兄弟们对廖天宝众星捧月般夸赞,便心中颇为不服。
这天,廖武师教罢武功刚离开,许千斤拉住廖天宝说:“你先别走,今日当着众人面,咱俩过几招。习武人,谁不想挣个好口头?平日天下好口头都被你占去,若你今日赢了我,我也再给你加一口;若是我赢了,这好口头就是我的,你敢不敢应?”
平日里,有爹的面子放在那里,还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向廖天宝挑衅。天宝先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也没答话,忽地跃起,瞅准许千斤面门便劈去一掌。
练武之人,皆是闻风而动的。再看许千斤,果然是好身手,偷袭之掌至面门只在毫寸间时,扬手“啪”的一声将其推开,顺势跃向一边,迎击的马步早摆在那里。
那些师兄弟们一个个驻步不走了,围上来兴奋地呐喊:“别停手,让我们饱饱眼福!”哄闹声中,廖天宝与许千斤已交手几招。接下来,二人你来我往,上搠下钻,打得不可开交,尽显身手。眼见一个时辰过去,二人竟打了个平手。
平日里,廖天宝趾高气扬,是处处要领先的,面对这个结果,不禁又惊又惑,脱口道:“我怎么和你打了平手,这是咋回事儿?”
许千斤听了廖天宝的疑问,鄙夷道:“什么灵敏聪慧,父亲遗传,今日一试,不过如此。若不是平日师父给你吃小灶,今日你必败于我!”
吃小灶,就是武术师父在授徒弟功课外,暗里再单一向某个弟子授功夫,可这样做犯了师徒之忌,也有损师德,会让众人不服。所以一听这话,廖天宝顿时怒了,对许千斤道:“你我平头为徒,你凭啥说我爹给我吃了小灶?”
“就凭师父他是你爹,这还瞒过人去?”许千斤心生忌火,更不屑道,“若师父也给我吃小灶,我必打败你!”
“说得好!”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回眸,正是他们的师父廖一然。原来,有好事的徒弟跑去告诉了他许千斤与廖天宝比试武功之事。
“爹爹……”廖天宝脱口喊道。
“师父,我……”许千斤想起刚才对廖家父子的不敬之语,嗫嚅地低下头去。
武师没看儿子廖天宝,竟径直走到许千斤面前,道:“为师在此已看过多时,没承想你的功夫里竟确有眉目。”他拍拍许千斤的肩膀,叹了口气,“唉,你说得没错,天宝确是吃了小灶。他是我儿子,毕竟血浓于水呀!可吃过小灶却没能打败你,真是出水才见双腿泥呢!罢了,今日为师就要改改这武行规矩,不问亲疏,只给真正的高徒吃小灶,你许千斤便是第一个。”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许千斤更是疑惑地抬起头,不知该不该相信。
廖天宝也张口结舌:“爹爹,你……”
“你住嘴!”廖一然黑脸喝道,“吃了小灶还与别人打平手,丢尽我脸面!”又回头向大家说,“你等也都听好,为师往后授徒,有教无类,廖家功夫只给高徒吃小灶,就这样定了!”话未毕,众人为师父的高风亮节,早掀起一片赞誉之声,只有廖天宝愤然而去。
这天晚上,廖天宝忧愤得难以入梦,这时好事的师弟来他身边报消息道:“师父他真的在给许千斤吃小灶呢!就在鲤鱼石。”
廖天宝急匆匆赶到,果然看见爹爹与许千斤在鲤鱼石下。这时弦月正挂当空,月光映照出二人的一招一式。廖武师指点许千斤趴下,双手抓地,圆睛鼓凸,直视前方,肚皮贴地几乎没有一丝缝隙。这时四野静寂,树叶落地几乎都能听到。只待得丹田之气饱满,许千斤突地跃身而起,闪电般扑向半空,同时双手“呼呼”生风做撕扯状,惊得廖天宝几乎停止呼吸——爹爹传授许千斤的,竟是廖家独门功夫“蛤蟆扑蝶”!
身边师弟更是疑惑不满:“师父这是咋了,好好的儿子不教,小灶真给外姓人吃呀?”
听了这话,廖天宝双目骤亮,一纵身,跳到爹爹和许千斤面前,把他二人吓了一跳。廖天宝看着父亲,气定神闲道:“就在昨日,儿子还在愤恨爹爹,舍弃生儿,将功夫传于外姓。今夜看来,是天宝让廖家失望了。可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既然爹爹如此稀罕许千斤,廖家便没有了天宝的位置,天宝这就身退。这辈子天宝还是爹的儿子,到了那天,天宝还会来为爹爹养老送终。”
廖天宝说完,跪地给爹磕个响头,起身而去。廖一然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仰天叹了口气。
儿子离家出走没有撼动武师的定力,反而让廖一然视许千斤如己出,以后教其武功更加严密精心。月明之夜,鲤鱼石下便有廖武师和许千斤的身影,仿佛廖武师就没有过廖天宝这个儿子一般。
再看许千斤,有师父的小灶,果然武功长进飞快,在廖家班里已经没有对手,且有师父的宠爱,也开始妄自尊大,比以前的廖天宝还要自傲,不可一世。
转眼一年过去,武师觉得许千斤功夫已成,这天,他设下比武场,跟众人宣道:“以武拔筹,谁与许千斤战得平手,下一个高徒名头便是谁,为师也给他吃小灶。”
结果可想而知,师兄弟们一个个上场,一个个都被许千斤打败下来。廖武师高兴地站起身,就要将头牌状再次颁给许千斤。
“慢着,还有我呢!”突然,场外飞进一人——竟是廖天宝!
众人均是一怔,只有武师廖一然一声不吭,表情复杂地望着一年未见的儿子。许千斤仅沉默片刻,见师父无语,再不将廖天宝放在眼里,飞扑上去口中叫道:“上回打平手,现在我更不怕你了,今日让你必败……”然而,他突然住了口,原来他看到廖天宝摆出的,竟是“蛤蟆扑蝶”的架式!
许千斤旋即又暗笑:这一年里在鲤鱼石下,有师父亲授,他早将蛤蟆扑蝶之功练得炉火纯青,今日廖天宝却要以缺敌全,这不是用竹剑对钢矛吗?那就用同样功夫制服他,看谁才是真正的蛤蟆扑蝶!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蛤蟆,一双蝴蝶,早已杀腾奔跃,翻飞扑打起来。然而几十个回合后,让人没想到的是,败下阵来的竟是许千斤。廖天宝强力的蛤蟆爪,虽没撕落许千斤的双臂,却让他双臂痛麻得再不能动弹。惊心动魄的场面看得师兄弟们都忘记了叫好。
“好!”突然师父廖一然唤出一声!许千斤听了一怔,廖天宝也听得愣在那里。许千斤回过神耷拉着双臂,走到武师面前,痛声低问:“师爹,这到底是咋回事?”
谁知武师突然变得冷漠,道:“别叫师爹,还是叫师父吧。”许千斤又是一愣:武师翻脸比翻书还快?但他已顾不得这些,叫道:“一年来您只教我一人蛤蟆扑蝶,为何天宝却青出于蓝,我不明白呀师父?”
“因为,一年来不是我教你,是我们两个一起,在教天宝蛤蟆扑蝶。”
“我们两个教他?”许千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所以我得谢你。”廖武师这才娓娓道来,“没有比当爹的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廖家武功是不许与别人打平手的,更不许别人超越的。鲤鱼石下我给你吃小灶时,每次天宝都来偷看、偷学。胸中有心力顶着,就是我不手把手教他,一招一式他都会记得牢靠,磨得精炼,偷学的功夫更用心计。这就如那‘蛤蟆扑蝶’之本质:蝴蝶飞舞多翩翩,蛤蟆行止多笨拙;正是笨拙才迷惑对手,在笨拙下面蓄势待发,一发制胜。”
许千斤委屈得几乎要哭了:“可在鲤鱼石,我跟师父学功夫更直接,为啥就不如他?”
廖武师又叹了口气,道:“这是因为,你俩互换了心性。你有师父宠着,身上有了从前他的毛病:心高气傲,飞扬跋扈;他却失去爹的宠溺和众人的簇拥,靠的只有他自己了。”
许千斤这才似乎明白过来,低下头再也说不出话了。
北宋年间,洛阳城里住着一户姓李的有钱人,这家主人李老爷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叫薇娘,她从小就痴爱牡丹。
一天,薇娘听说城北端王府要举办牡丹花会,全城百姓都可以前去观赏,她十分心动,也想去看看,于是便带着情同姐妹的丫环小翠一起偷偷溜出了家门。
薇娘和小翠来到端王府的牡丹园,在熙熙攘攘的游客中,薇娘与一位翩翩公子一见钟情,她要小翠把一块罗帕悄悄赠给了这位公子,并打听到他叫苏文昌……
三天后,这位苏公子便前来李老爷家提亲,可李老爷得知苏文昌家底单薄,便婉言拒绝了。可是第二天,李老爷连面都没见,就答应了端王的求亲,原来那天薇娘在牡丹园也被端王看中了。
迎亲这天,大家都欢天喜地,小翠忙得两脚生烟,她也要陪嫁过去,只有薇娘黯然神伤,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揣了一把剪刀在怀里。闹了一整天,到了洞房花烛夜,绝望的薇娘握紧了剪刀,就在红盖头被掀开的一刹那,薇娘猛地将剪刀狠狠刺进自己的胸口,喊道:“苏公子,我们来世再见!”
小翠一见,惊呼道:“小姐!”连忙扶住了薇娘,但已太迟了,鲜血顺着薇娘通红的嫁衣流了出来。端王也慌乱起来,扑上来抱住她:“薇娘!薇娘!”薇娘一听这声音似曾相识,不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哪,这不是梦吧!苏公子!他怎么混进来的?
小翠泣不成声地说:“小姐,原来端王就是苏公子……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不让我告诉你……我可怜的小姐,你性子也太烈了!”
原来端王苏文昌自从牡丹园与薇娘见了一面后,他为了试探薇娘的真心,便装作很穷去提亲,结果被李家一口拒绝,他回府后气得一夜没睡好,想来想去,苏文昌决定以真实的身份把薇娘娶过门,再好好羞辱她一番。果然,一听是端王提亲,李家一口就答应了亲事。他们拜堂这天,小翠一见新郎官竟然是苏公子,大吃一惊,她准备告诉薇娘,却被端王制止了,他假意说要给薇娘一个惊喜。等见到薇娘手持剪刀,以死相向,苏文昌才明白了薇娘的一片真心,不由懊悔不已,他急得亲自跑出去叫郎中。
不一会儿,苏文昌叫来了郎中,而此时薇娘已经奄奄一息了。郎中看后说,薇娘不巧刺中了要害,恐怕救不活了。薇娘悲哀地看了苏文昌一眼,已说不出话来,她用手虚弱地指向小翠,仿佛有话要说,但突然间她的手就垂了下来,人断了气。
苏文昌真是又伤心又自责,他拔出挂在墙上的一把剑想自刎,却被小翠拼死给拦住了,小翠哭道:“端王,你不能死,你要为我们家小姐发丧,让她入土为安啊!”苏文昌听了如梦初醒,便命下人们撤掉喜堂,换成灵堂,为王妃治丧。
闹闹腾腾过了一个多月总算把薇娘的丧事办完了,李老爷夫妇俩直哭得死去活来,小翠倒是显得格外冷静,这些天来,她忙里忙外帮着料理丧事,闲下来时就一个人坐在灵堂里喃喃自语。
这天,小翠见薇娘已入土为安,她忽然起身对苏文昌和李老爷夫妇深深一揖,便转头撞到了薇娘的墓碑上,随她的主子去了。众人一见,发出一片惊呼,都被小翠的忠心深深震撼了。
小翠倒地后很快就没了呼吸,苏文昌感动之余便命人厚葬她。下人们刚准备把小翠抬走,不料她却忽然长叹一声幽幽地醒来了,众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死而复生的小翠一见李老爷夫妇便哭着喊:“爹,娘!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接着她又对苏文昌说:“官人,是我。”她告诉大家她是薇娘,因为死后魂魄无依,就一直飘荡在附近。后来小翠发现了薇娘的魂魄,小翠听人说可以借尸还魂,就一直记在心里,今天她撞死在这里,也是为了让她的小姐能够借尸还魂重新活过来。
众人听后不由对小翠肃然起敬,对于现在的薇娘,李老爷夫妇很快认她做女儿了,而薇娘为了感激小翠舍身相救,决定改名“翠薇”,但苏文昌却对她一时无法接受,他先安排“翠薇”住在客房,说等到吉日再圆房。
“翠薇”看着苏文昌离去的背影,不由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其实哪有什么借尸还魂的事,是小翠从一开始就像薇娘一样爱上了苏文昌,只可惜她的光芒一直都被小姐给挡住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她。现在薇娘死了,小翠觉得是抓住苏文昌的时候了,于是小翠处心积虑演了一出好戏,只可惜就算这样,苏文昌还是不肯多看她一眼。也难怪,小翠的容颜比薇娘差远了,苏文昌怎么会看上她!小翠伤心之余,她忽然想起小姐生前最爱用牡丹上的露水洗脸,刚好王府中有上万株名贵的牡丹,小翠就学小姐生前的样子,每天清晨在花蕊上采集凝露洗脸,她还把多余的凝露储藏起来,打算等到冬天的时候用,她希望能借此改变自己的容颜。
然而一年过去了,小翠还是小翠,除了皮肤光滑一点外,并没有变得像薇娘那样好看,她伤心极了,而且她在王府的地位也很尴尬,主不主仆不仆的,尽管她对苏文昌是那么痴情,可苏文昌只是对她以礼相待,更别提什么温情了。
这天,小翠百无聊赖,她信步走到了薇娘的墓前,忽然,她发现坟边长了一株美丽的绿牡丹,娉娉婷婷、娇艳欲滴,胜过端王府里的任何一株。小翠心里一喜:王爷最喜欢牡丹了,看到这株他一定会高兴的,于是小翠连忙把它连根拔出,带回了端王府,把这枝绝品牡丹种在了端王府的牡丹园。
第二天天未亮时,小翠依旧来园中采集牡丹凝露,可等她来到园子时,却发现满园的牡丹都凋谢了,只有那一株绿牡丹竟吐了十八朵新花,而且每朵花的花蕊里,都盛满了露水,小翠心头一喜,忙把它们都装进了带来的玉碗里。
回到房里,小翠便用这碗露水洗面净身,忽然有个丫头来报,说是端王有请。小翠听了,激动坏了:他找我?一年多了,他从来没有找过我,看来这绿牡丹真能给我带来好运!想到这里,小翠顺手把玉碗放在桌子上,飞快地对着铜镜擦了点胭脂,就匆匆赶去了。小翠赶到时,苏文昌正背着手立在那株新栽的绿牡丹旁,他看见小翠来了,微微一笑:“不错嘛!你从哪儿弄来的这花?”小翠想了想说:“是奴家见王爷喜欢牡丹,偷偷栽培的,希望王爷能喜欢!”
苏文昌听了果然很高兴:“你真是个有心人哪!今晚我要请一些朋友来观赏此花,到时你也来吧!”小翠觉得幸福真是来得太突然了,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的,王爷邀请她晚上出席朋友的聚会,也就是说当她是妻子了。小翠开心极了,这时她觉得有些口渴,刚好看见桌上有一碗水,她想也没想便端起来喝了。喝下去之后,她觉得味道有点怪,咸咸的,竟有点像眼泪。
小翠拿起空碗一看,才想起这是她先前用来洗脸的露水,小翠一惊,忙想把它吐出来,可惜已经晚了,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顿时觉得了无生趣,便懒懒地躺下休息了。
到了晚上,苏文昌的朋友来了,他们看到那株绿牡丹后,都赞不绝口,向苏文昌打听花的来历,苏文昌便命下人去请小翠。一个丫头领命去了,但她很快就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告诉苏文昌,小翠出事了,苏文昌忙快步来到小翠的房间里。
只见小翠躺在床上昏死过去,身子肿得像个刚发出来的馒头,衣服都被拉得变了形,而她那张脸,更是肿得像个面盆。大家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苏文昌也顾不得许多,他伸手摸了摸小翠发烫的身子,这一摸,小翠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苏文昌的手,微弱地说着:“刀……刀……给我一把刀……”
苏文昌迟疑着把刀递给了小翠,只见小翠接过刀,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划了一下,然后用力撕扯着那条口子,众人都被她吓坏了,却见小翠像撕面具一样撕下了一张面皮,露出了里面白嫩的肌肤,接着她含羞地回过头来,轻声呼唤道:“官人……”
一见小翠的新面孔,苏文昌不由惊得倒退三步,这分明是薇娘!只见她红着脸说道:“是奴家,我又活过来了……官人,请先出去一下,我要把这恼人的皮囊褪去。”苏文昌只管呆呆地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到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容光焕发的薇娘来,苏文昌怔怔地看着她:“你到底是小翠还是薇娘?”薇娘听了这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苏文昌,四目相投中,苏文昌很快找到了答案,是她!是她!
苏文昌紧紧抱住了薇娘,再也不愿意分开。就在他们沉浸在无边的幸福里时,苏文昌的朋友们惊慌地跑过来:“苏兄!不好了,那牡丹突然之间枯死了,我们可是半点也没碰它!”
苏文昌此时哪有心思管那牡丹?他笑着冲朋友们挥挥手:“没事!你们先回吧!”朋友们走后,苏文昌自言自语道:“好好的牡丹花,怎么说死就死了?”听了他的话,薇娘笑道:“谁说我死了?我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活过来了。”见苏文昌一脸的茫然,薇娘便将自己的离奇经历告诉了他。
原来,当日在新房里,薇娘虽然用剪刀刺伤了自己,但由于力气小并没有伤到要害,可就在苏文昌出去叫郎中时,一直跟薇娘亲如姐妹的小翠,见左右无人,竟然狠心给薇娘加了一剪刀,把她送上了黄泉路!薇娘死后的冤气一直聚而不散,一年后,她化作一株绿牡丹,恰巧小翠为讨苏文昌欢心把“她”带了回来,后来又因误食了“她”一年来所流的眼泪,小翠在悔恨中死去了。薇娘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附在了小翠的身上,活了过来……
苏文昌听了,后怕地搂紧了薇娘,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便忙着宽衣解带,薇娘一见,脸不由一红,娇嗔道:“官人!”只见苏文昌脱下了上衣,露出了贴身的汗巾,原来这是用第一次见面时薇娘送给他的罗帕做成的,薇娘见了,顿时一颗心化作了一汪春水,软软地钻进了苏文昌的怀里。而此时的窗外,端王府的牡丹园里,万朵牡丹像约好了一样一齐怒放,而且都是花开并蒂,史无前例。
从前,有两个兄弟,家里很穷。虽然都成了家,但为生活所迫,不得不一年到头都去给人家打工。有一天,老大替东家挑油麸进城,到了半夜才能往回赶路。路上,要经过一片刘家坟地。离那地方还老远,他就看见几百个火点围在一起,忽明忽暗,转来转去。老大想起老人们说过,初二和十六鬼做圩。今天正是初二,不是鬼圩是哪门?老人们还说,碰上鬼做圩,胆子大的人闯进去,如果抢得鬼的秤或者算盘,日后做生意就能赚大钱,发财起家。老大走夜路多了,胆子也大了,他想,难得碰上鬼做圩,何不闯一闯,也许运气好,捞得件把鬼物,日后做生意发了财也说不定呢。他拍拍胸脯,冲进鬼市,“呔”地一声大喊。人怕鬼,鬼更怕人,众火鬼见有人突然闯进来,就像黄蜂窝里捅进火把,个个跑得没个影子。老大看准了一个正在称东西的老鬼,一下子扑过去夺了秤杆就往回跑。
得了鬼秤,老大第二天就拿去集上贩谷子,果然进货顺手,出货迅速,不仅还了本,而且还得了四五倍盈利。第二、第三天生意更红,每晚回家钱串子装满了背袋。从此,他再不去给人家打工,一心一意做起生意来了。不到两年,茅房变瓦屋,囤里堆满粮。在城里开了杂货铺。
老二见老大很快发了家,以为他什么时候捡了金银财宝。他老婆催他去老大家探一探,看他有什么发财经。老二觉得这主意不错,就去找老大。老二问老大怎么发家这么快,老大拿出那把鬼秤来,原原本本讲了。老二说:“哥哥你真走运,你看兄弟穷成这样子,能不能借给我用一用?老大说:“各人自有天命,我借给你,不一定生意就做得好。如果有胆量,就去鬼圩碰碰运气。”
老二想想也是,大哥有胆量闯鬼圩,我老二难道就不能闯?也许我的运气比大哥还好呢。这样,每逢初二和十六,老二半夜就赶到刘家坟地。去了几回,虽然也碰上了,但是自从老大那次闯鬼圩抢去秤杆后,鬼客们就有防备了,只要听见有动静就一哄而散。后来的那次,老二特别小心,轻手轻脚,不喘粗气,慢慢地靠近了鬼市,猛地冲了进去,大鬼小鬼全给吓跑了。他抢不到秤杆和算盘,慌忙中抓着一顶鬼帽子,扫兴地回了家。
老婆见他空手而回,不高兴地说:“你这背时鬼,平时大话吹得挺响,做起事来一样也不得,命里注定你该穷苦!”
老二说:“那些鬼客们精得很,人刚一进去就一溜烟地跑了,我只抓到一顶鬼帽子。”
“拿来我看看。”
“一顶鬼帽子,戴又戴不出去,有个屁用!”老二丧气地将帽子抛给老婆。
老婆接过帽子,试试往老二头上戴。说也怪,老二人形立即不见了。她惊喜地说:“宝贝,是件宝贝!”
“什么宝贝!”老二将头上的鬼帽扯了下来,人立即现出原形,可是他自己不知道。他用鬼帽戴在老婆头上试了一遍,才发现这个鬼帽子真有点神奇。他说:“神奇是神奇,不能用做生意也没用,拿来捉捉迷藏倒可以。”
“傻瓜!”老婆用手指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说:“这南瓜脑袋怎么不开窍呢?有这个宝贝,戴出去谁也见不着你,你想要谁家的钱、谁家的粮,还不是随手捡来!”
“说的也是,我怎么不想到这一招呢?”老二用手拍着脑门说:“这鬼帽子,也许比老大的那杆鬼秤还值钱呢。”接着,他就跟老婆商量先到财主家去试试,偷些白米来填填肚子。
一回偷粮,二回偷钱,先偷富户,到后来连贫穷人家的东西也偷了。老二夫妻偷红了眼,变得贪得无厌,都不管什么良心不良心了。
有一天,老二的老婆见那顶帽子破了个小洞,她担心帽子坏了偷不成东西,就用一片旧布补了上去。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一补就坏了大事啦。
老二偷久偷多了,觉得偷钱财虽然能吃饱喝足,但终日提心吊胆,不如那些当官的又富有又体面。可是自己目不识丁,怎能当得官?他想到,如果偷得官老爷的印子,施计要挟,也许官老爷会抬举他,得一官半职。于是,他戴上鬼帽子,人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公堂。
那天,县官老爷正坐在公堂上,面前摆着一方大印,正当老爷要拿大印盖公文的时候,忽见官印飘了起来,又见身边有一片破布飘动。他很纳闷,伸手去抓那片布。这一抓,老二立即现出原形。
小人乱闯公堂盗官印,这还了得?县官老爷认定老二居心险恶,即命左右拿下,拉出去乱棍打了一顿,到了半夜死了。这事传回家里,老二的老婆吓得害了一场大病,不久也就死了。
这天,玉皇大帝正在天庭与诸神议事,忽见七仙女披头散发,哭哭啼啼地跑了来,大声嚷嚷着让父皇为她做主,与董永离婚。
玉帝急问女儿:“这是为何?你与董永过得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当初自由恋爱,朕看董永是异类,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不想在人间留下了千古骂名。前些年,朕被你母后逼不过,不得已才准了你们的婚事,又给董永办了‘人转非’,让他入了仙籍,不然你们还不是天各一方,望眼欲穿?”
七仙女道:“这话没错,可董永只知道种地浇水,眼见人家都发了大财,住洋楼、坐轿车、吃新鲜、玩花哨,他却不知道学门手艺挣钱,致使家里一贫如洗,连孩子上学的钱,也是我厚着脸皮向母后借来的,我骂他没出息,他置之不理,说急了还要动手打我,您说这还有天理吗?”
玉帝嘲讽道:“当初你道是夫妻恩爱苦也甜,现如今却怪不得别人。”他把脸一沉说,“父皇不准你与董永离婚,你认为离婚是闹着玩的吗?这要是传出去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七仙女一头扑到玉帝怀里抽咽着:“过去都怪女儿年幼无知,盲目追求……不切实际的爱,铸成终身大错,谁知受穷的滋味这样难熬!”玉帝不为女儿的眼泪所动,还要训斥,不想在座的雷神奏道:“玉帝且慢怪罪七仙女,想这董永确实不识时务,他登了仙籍本该感恩戴德,勤奋努力,要七仙女母子过上好日子,不料他竟如此不知好歹,实在可恶可恨,若依老夫的暴躁脾气早就一雷把他给劈了。”
玉帝沉思片刻道:“爱卿不能这样说,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先深入了解一下再说吧。”诸神见玉帝这样通情达理,很是感动,连声说:“吾皇圣明!”玉帝的女秘书嫦娥插话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七妹的事不必吾皇操心,就由嫦娥来办好啦。”玉帝想了想,觉得自己一时也没有啥好办法,就由她去吧。
嫦娥觉得七仙女这事主要病根在个“穷”字上,如果要七仙女富起来,她也就不会要死要活地离婚了。然而,怎样才能让七仙女一夜富起来呢?嫦娥忽地想起皇宫凌霄殿的修缮工程,顿时便有了主意。
嫦娥找来董永面授机宜。只见董永一身粗布麻衣,神情沮丧地走进来,在一身绫罗锦缎的嫦娥面前好不狼狈。嫦娥道:“听说董驸马最近家事有些不和?”董永未曾开口先自落泪道:“还不是为钱的事。”嫦娥体谅地说:“夫妻吵架十有八九为了钱,你就该多往钱上使使劲儿,要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董永委屈地说:“谁不想富?可我一个农夫,一没有特长,二不会官场上的溜须拍马、投机钻营,只能种地锄草、挑水浇菜,哪里能生个外财来?”嫦娥同情地说:“我这里有场小富贵,有心要帮一下驸马,不知驸马感不感兴趣?”董永眼前一亮,忙催嫦娥说出富贵所在,并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有钱可赚,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嫦娥看火候已到,便说:“凌霄殿修缮工程马上就要动工了,正在物色施工队,我想你也可以拉一个建筑队包一片工程,发个大财还不是小事一桩?”董永一听急忙摇头说:“这使不得,我两手空空靠什么包工?再说皇宫修缮工程要招标,已有十几家施工单位投标竞争,想揽到这个工程恐怕比登天还难啊!”嫦娥胸有成竹地说:“我给你技术、资金,招标时再偷偷给你标底,不怕你中不了。”董永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成吗?可……你为啥这样帮我?”嫦娥道:“有什么不成的?我和玉帝说了算,看谁顺眼就把工程包给谁。要说我为什么帮你,都怪我心软,可怜你受穷,只是到时你捎带把我这月宫拾掇一下就行了。”她停顿一会,意味深长地说,“我这月宫真该修缮一下了。”董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原来,玉帝最近到凡间转了一圈,发现这些年凡间大兴土木,修建了好些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相比起来自家的皇宫倒寒酸了许多,甚至连富人家的墓穴都不如,心下十分不平衡。有心要新建一座皇宫,怎奈耗资惊人,又怕一些老不死的出来作梗,便与嫦娥商量出一个变通的办法,把新建改成修缮。虽说是修缮,可皇宫的规模要增加好几倍,投资巨大呀。许多建筑公司听到这一消息犹如蚊子嗅到血,蜂拥而至,各自找门路、打关节,要把工程揽到手,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玉帝为示公平,弄了个公开招标,其实是自家暗箱操作。于是嫦娥想了个一箭双雕的主意,把工程包给董永,这样既能帮七仙女脱贫,讨好玉帝,又能顺风扬帆,借机修缮一下自家的月宫。
董永从嫦娥那里得了美差,连夜赶回老家董家村,拉起大旗招工,拼凑了个“董氏建筑(集团)总公司”,自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然后到嫦娥那里模仿人家建筑公司的投标书,搞了一个施工方案,又顺理成章地中了标。董永明知自家的“董氏公司”干不了这工程,便转包给其他建筑公司,自己坐收利钱。奠基这天,董永在嫦娥的授意下,邀请玉帝和诸神亲临现场剪彩。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工程开工了,工地上的气氛好不热闹!
有一天,玉帝突然又想起七仙女离婚的事,就问嫦娥这事怎么样了,并说还是不离的好。嫦娥笑道:“如今呀,就算你逼七妹和董永离婚,她也不会离啦。”玉帝正要问明原委,不想七仙女突然跑进来,哭着说董永要和她闹离婚,她不同意,董永就打她。玉帝一听糊涂了:“先前要离婚是你提出来的,董永同意不是正合你心意吗?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七仙女哭道:“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现在董永挣了大钱,我们正要过上好日子,谁还想离婚?”玉帝更糊涂了:“那董永怎么又要离婚了?”七仙女道:“董永承包凌霄殿工程发了大财,整日吃喝玩乐、走马斗鸡,新近又雇了个女秘书,什么女秘书?不就是个情妇吗?两人天天成双入对疯玩,连家也不回了,我说他,他不仅不听还打我,现在又扬言要和我离婚。”玉帝这才弄明白,心下恨恨地想,董永这家伙真是可恶,便说:“没想到董永会是这种市井小人,待父皇修理他便是。不过秘书就是秘书,怎么一定就是情妇?以后不要乱讲。”七仙女自知一时愤极失言,不小心触动了父皇和嫦娥姐姐,禁不住吐了一下舌头,脸也红了。但听父皇说要收拾董永,七仙女又急了,说:“父皇,我只要不离婚就成,不要把他整狠了。”一旁的嫦娥插话道:“这个容易,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董永是我提拔起来的,我说句话他还不得乖乖地听着。”
几人正说着,突然宫殿后头轰隆隆一阵巨响,如炸雷一般,把个玉帝吓得打了个趔趄,他不禁抱怨道:“这个雷老头,你打雷布雨也该事先打个招呼,总是先斩后奏,越来越不像话。”这时,太上老君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不好啦……大事不好啦!老夫视察凌霄殿工程,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新修建的大殿竟塌了一个洞,砸死好多工人。我早就说过,不能把这样大的工程交给不懂建筑的董永,你们偏不听,这下可好,看怎么收场吧。”嫦娥听罢,脸立马阴沉下来,说:“老君这是什么意思?当初董氏建筑公司是靠公开招标选中的,依你说倒好像是玉帝作了弊似的。”太上老君冷笑道:“嫦娥,你也不要硬往玉帝身上扯,既如此就该查查董永怎么投的标,谁选中了他,我看这里头一定有猫腻。”嫦娥还要辩驳,怎知玉帝听着不是味,便截住话道:“好了好了,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就由嫦爱卿牵头组织个调查组查一查再说吧,这个事故触目惊心,务必一查到底,对于责任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要依法惩处。”
太上老君和嫦娥走后,玉帝对七仙女怏怏地说:“这下好,你不想与董永离婚也得离了!”
七仙女疑惑地问为什么。玉帝道:“这你还不明白吗?凌霄殿工程捅了这样大的娄子,肯定是董永惹的祸,本想要你们夫妻挣两个,想不到这小子造的屋经不起一个喷嚏,这种情况下你还和他绑在一起,连朕也要牵连进去的,现在只好大义灭亲呀!”“可是父皇……”七仙女还要争辩什么,玉帝摇了摇头,严肃地说:“这事不用商量了,必须拿董永来问罪,否则我不好向众神交代啊!”
七仙女见父皇语气如此坚决,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禁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
打虎亲兄弟这则故事说的是:从前,闽南某山区半山腰,有一小村庄,村前村后树林密布,常有野兽出没。村里有户人家,父母早逝,兄弟三人,白天结伴上山砍柴,挑往墟场换口粮,晚上则遵照祖训,一起练武防身,天长日久,却也练就一身好拳脚。
由于家境贫寒谋生艰难,老大跟乡亲们一道飘洋过海往南洋打工。几年后,老家的老二和老三都先后成家,分家过活。有一段时间,村里常发现有老虎出没,村民惶惶不安。兄弟俩见此情况,商议上山打虎为民除害。就找铁匠打造一双钢叉子和一对铁短棍为打虎武器。
于是兄弟俩就拿着钢叉和铁棍上山埋伏。时近黄昏,一阵冷风过处,见一老虎从密林中闯出来,老三年轻气盛,拿着钢叉就冲着老虎迎上去。老虎见有人拦路就站着盯住来人。老三把钢叉在老虎面前虚晃几下,惹得老虎抖起虎威,“吼”的一声,跃起前腿,居高临下扑下来。老三不失时机,把钢叉对准老虎的脖子叉上去。老虎被钢叉叉在半空中,前腿乱踢。这时,老二急忙用铁棍打折老虎的两条前腿,老虎断了前腿,不能再抖威了。兄弟俩就双双举起铁叉和铁棍往老虎身上猛打乱刺。不一刻,老虎断气,两人就扛着死虎回村。
从此以后,兄弟俩就以打虎为营生,日子却也过得颇顺心。一晚,老三向妻子讲起了打虎时兄弟两人如何配合默契。妻子听后很不以为然,觉得丈夫每次都是出大力气叉老虎的脖子,而二哥省力得多,竟然也平分得利,实在不合理。丈夫经不起她的怂恿,也认为自己吃亏。这样,夫妻打起了小算盘,决定以后上山打虎两人同去,不邀二哥了。
隔天,老二有事出门。老三夫妻俩拿了钢叉和铁棍独个儿上山,埋伏了一阵儿,有一只老虎从树林深处慢悠悠的踱出来。一见老虎来了,丈夫拿起钢叉熟练地与老虎周旋几下,就把老虎叉起来。这时,妻子见到老虎,胆战心惊,站都站不稳,差点昏厥过去。丈夫看到妻子没法帮他,心里也发慌了,就大声呼喊救命。他心里明白:如果没能把老虎前腿打断,就难得虎口余生。正当危急之际,只见他的大哥拿着大斧,二哥拿着铁棍双双赶来了。
原来,老大多年在南洋谋生,但思乡心切,便和几位乡亲相邀返回故里。老大刚跨进家门,老二也跟着进来。兄弟俩相见却找不到老三夫妇,询问老二的妻子,才知道他们上山打虎去了。兄弟俩听说后,预感大事不妙,大哥急忙抄起当年砍柴的大斧,二哥拿起打虎的铁棍,抄小路赶上山,当看到人虎相持的架势时,老大和老三分别挥动大斧和铁棍,一左一右把老虎的两条前腿打折。老虎趴下死了,老三也无力地躺在地上喘大气。
经此教训,老三的妻子再也不敢搬弄是非了。兄弟间、妯娌间关系更加密切。“打虎亲兄弟”这句话就在闽南一带流传开了。
从前有一个骑兵,给国王当了二十五年卫士,老老实实,忠心耿耿。他表现好,国王命令他光荣退休,把他骑的马送给他,还有他用过的全套鞍具。
士兵和战友告别,回老家去,他走了一天又一天,走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钱用完了,自己没有东西吃,马没有料吃,离家还远得很。他饿得不得了,眼看事情不妙,向左右两边张望,看见了一个大城堡。他心里想:我何不到那里去,找个临时工干也好,能赚钱就行。
他向城堡走去,进了院子,把马关在马厩里,放了一些料给马吃。他自己走进屋,见桌上摆着酒和菜,真是求之不得!他猛吃猛喝,酒醉饭饱。他心里想:现在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
一只母熊突然跑进来,对他说:
“别害怕,小伙子。你要交好运了,我不是吃人的母熊,是一位美丽的姑娘,着了魔的公主。如果你能留下来睡三天三夜,就能赶走我身上的魔鬼。
我会变成从前的公主,嫁给你做老婆。”
士兵答应了。母熊跑了出去,剩下他一个人。他感到很烦,越往远看越烦,要不是喝了几杯酒,一夜也支持不了。
第三天夜里,他实在无法忍受,决心离开城堡。他到处找门,找来找去,没有找到。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呆下来。
第三天早晨,一位漂亮的公主来找他,感谢他的帮助,要和他成亲。他们举行了婚礼,生活幸福,无忧无愁。
过了一些日子,士兵思念家乡,想回去看看,公主劝他不要回去。
“不要回去了,亲爱的,你现在什么都不缺。”
妻子没有劝住,送丈夫启程,给他一袋树种,对他说:
“把这些树种撒到你经过的路旁,种籽会马上长成树,结出名贵的果,鸟在树上唱歌,花猫给你讲故事。”
他骑上自己劳苦功高的战马,回家乡去。一路上,他把树种撒到道路两旁,士里马上长出了树,一个劲地往上长。
他走到第三天,遇上一队骆驼,商人坐在草地上玩牌。旁边挂着一口锅,锅下边没有火,可是锅里的水开了,往外冒。
士兵心里想,真是奇了,见不到火,锅里的开水往外冒,待我走近点看看。他掉转马头,向商人骑去。
“你们好,尊敬朋友!”
他没有料到,这是些魔鬼,不是什么做生意的人。
“你们的玩意儿不错,没有火能烧开水,我的比你们的更好!”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粒树籽,撒到地上,马上长出一棵百年古树,树上结满名贵的果,鸟在树上唱歌,花猫在讲故事。
魔鬼见到这个东西,认出了他。
他们悄悄商量:“这就是救出公主的那个人,我们用药酒把他灌醉,叫他在这里睡半年。”
魔鬼请士兵喝酒,用药酒灌醉了他。他倒在草地上,死死地睡过去了,雷打不醒。商人,骆驼,锅子,通通不见了,无影无踪。
公主到花园散步,发现树梢变黄了。她心里想:坏了,丈夫遇到了危险。
三个月过去了,他应该回来了,可是不见他的人影。
公主动身去找丈夫。她沿着丈夫走过的路走,路旁长着树,鸟在树上唱歌,花猫在讲故事。
她走到一个地方,见不到一棵树,一条大路弯弯曲曲,在光秃秃的平地上拐来拐去。她心里想:王子在哪儿,是不是钻到地下去了?仔细一看,旁边有一棵怪树,她亲爱的丈夫躺在树下。
妻子走到丈夫身边,推了推他,想把他叫醒,没有叫醒,她拧丈夫,用大头针扎丈夫,丈夫不知道痛,像死人一样,一动也不动。公主生气了,骂起来:
“你这个可恶的瞌睡虫,让风把你刮走,刮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
她刚说完,突然风声呼呼,把她的丈夫刮走了,转眼就不见了。
公主后悔说了不吉利的话,放声痛哭,回到家里,一个人孤孤单单过日子。
可怜的士兵被风刮得很远很远,落在两个大海之间的一小块土地上,随便向哪边一滚,就会掉进海里,没有救。
他大睡了半年,手指都没有动弹一下。他一睁开眼睛,就站了起来,往周围看了一眼,两边波浪滔滔,看不到岸。他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奇怪呵,我怎么到了这里,是谁把我送来的?”
他向一个岛上走去。岛上有座山,又高又陡,山峰伸到云里,山腰有块大石头。
他走到山脚下,看见三个魔鬼在打架,满身是血,衣服也撕破了。
“住手!为什么打架。”
“父亲去世三天了,留下三件宝:飞毯、千里靴、隐身帽,不好分。”
“你们这些可恶的东西,为这么点小事就打架。我来给你们分,保证个个满意,谁都不会意见。”
“行,请你帮个忙。”
“可以!你们跑到树林里采树脂,要采几千斤,每次采够一百斤就送到这儿来。”
三个魔鬼去采树脂,采到了好几千斤。交给士兵。
“现在你们到地狱去扛一口最大的锅来。”
魔鬼扛来了一口很大很大的锅,把树脂倒进锅里。
士兵点起火烧。树脂开始溶化的时候,他命令鬼把锅抬上山,从山上往山下倒。三个魔鬼很快就做完了。
士兵说:“现在,你们去推那块石头,把它推下山去,然后去追石头,谁最先追上、谁最先挑,三件宝随便挑一件。谁第二个追上石头,两件宝随便挑一件。最后一个追上石头的,就拿剩下的一件。”
魔鬼猛推一下石头,石头滚下山去,滚得很快。三个魔鬼跑去追,一个追上了,伸手抓石头,石头往回滚了一下,把这个魔鬼压在下面,滚进树脂里,另外两个魔鬼也追上了石头,结果都是一样,被树脂紧紧粘住了。
士兵夹起千里靴和隐身帽,坐到飞毯上,向自己的国家飞去。
他飞了一阵,飞到一座小屋前,屋里坐着一个缺牙的老妖婆,年纪很大了。他走进屋问妖婆:
“老奶奶,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我妻子,她是一位美丽的公主。”
“不知道,亲爱的。我不认识她。你去找我的二姐,要越过几个大海,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她。她比我知道的事情多,也许能指点你。”
他坐上飞毯继续飞,飞了很久,又饿又渴。他戴上隐身帽,在一个城市里落下来,走进一间商店,抓了一些想要的东西,坐上飞毯继续飞。
他飞到一座小屋面前,走了进去。屋里坐着一个缺牙的妖婆,年纪很大。
“你好,奶奶。请你告诉我,哪里能找到我的妻子,她是一位美丽的公主。”
“不知道,亲爱的。我有一个姐姐,要越过几个大海,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她。她可能知道。”
他坐上飞毯,去找妖婆的大姐。
他飞了很久,飞过几个大海,飞了很远的路,飞到了天边。这里有一座小屋。再也不能往前去了,前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心里想:如果这里也问不出个名堂,就没有办法了。
他走进屋子。屋里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妖婆,老掉了牙。
“你好,老奶奶。请你告诉我,哪里能找到我的妻子,她是一位公主。”
“你等一会,我把风找来问。它刮遍全世界,应该知道你妻子在什么地方。”
她走到台阶上大叫一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突然刮起了大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小屋摇摇晃晃。
“刮小点,刮小点!”妖婆说。
“我的大风,你们走遍全世界,看见一位美丽的公主没有?”
“没有,从来没有见过。”各路大风异口同声说。
“你们到齐了吗?”
“只差南风没有到。”
南风迟到了。妖婆问它:
“你到哪里去了,这时候才来,等了你很久。”
“对不起,老奶奶。我到一个刚成立的王国走了一趟。那里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她的丈夫下落不明,很多国家的国王和王子向她求婚。”
“离这里有多远?”
“走路要走三十年,飞要十年,我三个小时就可以到。”
士兵流着眼泪求南风把他送去。
“我可以送你去,但是要答应我在你的国家溜达三天三夜。”
“三个星期都无所谓!”
“行,我休息两三天,养足精神,我们就走。”
南风休息好了,养足了精神,对士兵说:
“喂,老弟,收拾一下,可以动身了。你别害怕,我不会摔着你。”
突然风声呼呼,刮起一股大风,把士兵卷到空中,越过高山,跨过海洋,穿过云雾,不多不少,过了三个小时就到了他妻子所在的地方。
南风对他说:
“再见,小伙子。我可怜你,不在这里溜达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一溜达起来,城里的房屋,花园里的树木,都会翻个底朝天,什么也不会剩下。”
“谢谢你,祝你一路平安。”士兵说完,戴上隐身帽,向宫殿里走去。
士兵失踪之后,花园里的树叶干枯了。他一回来,树叶又变绿了。
他走进大厅,来求婚的国王和王子正在开怀畅饮。只要有人斟酒,端起杯子,士兵就举起拳头打掉。客人感到奇怪,公主立即明白过来。她心里想,是丈夫回来了。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花园里的树变绿了。她给客人出了个谜语:
“我有一个小匣子,一把金钥匙,我把钥匙弄丢了,以为找不回来了,可是钥匙自己出现了。谁能猜中这个谜语,我就嫁给谁。”
国王和王子想了很久,动了很多脑筋,都猜不出来。公主说:
“亲爱的,你出来吧。”
士兵摘下隐身帽,拉着妻子的手吻她。
“这就是谜底!”公主对客人说,“匣子是我,金钥匙是我的丈夫。
求婚的人只好掉转车头回家。公主和丈夫过着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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