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10-22
这是亲子阅读故事10篇电子版,是优秀的故事推荐文章,供老师家长们参考学习。
一、大灰狼阿洛伊修斯与丢失的肉冻
有一天早晨,大灰狼阿洛伊修斯坐在厨房里使劲地想啊想,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最后一罐肉冻到哪儿去了。这时候,他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吱——吱,喳——喳!”
“我的天哪!这么大的喧闹声,我怎么能思考啊!”他边想边往门口跑去。他抬头一看,在一棵大橡树枝头,坐着一只大胖知更鸟。
“闭嘴!别吵了!”阿洛伊修斯咆哮着说,“我正在思考重要的事情,快走,嘘!”
大胖知更鸟继续歌唱。
“哼,”阿洛伊修斯说,“我知道该怎样把你轰走。”他捡起一根木棍朝知更鸟扔去。
“吱——喳。”知更鸟还在唱,因为棍子没有打着她。
“听着。鸟胖子!”阿洛伊修斯说,他都快气疯了。“我正在忙着思考问题,你把我引出来,你现在是坐在我的树上,而我听腻了你发出的吵闹声,你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同一个调子。快走,嘘!”
可是,那只大胖知更鸟唱得更欢了。
“好吧,”阿洛伊修斯说,“既然你不肯安静下来,那我就摇晃你坐着的树枝。”阿洛伊修斯跑进屋子,拿出一根长长的钓鱼竿。他把鱼竿高高举起,一下子就打中了那只鸟儿坐着的树枝。
“吱——喳。”受惊的鸟儿叫着飞走了。
“哈哈,”阿洛伊修斯说,“我就知道我能把你轰走。”
这时候,阿洛伊修斯发现树叶深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一个鸟窝。“吱——吱”,里边有什么东西还在叫着。
“噢,老天爷!”阿洛伊修斯心想,“我真不知道那只鸟儿当妈妈了!”他放下鱼竿,爬到树上,朝鸟窝里看看,里面有三只小鸟,他们的小嘴都张开着。
“闭上你们的嘴!”阿洛伊修斯说,“难道你们没看见我不是你们的妈妈吗?”
这几只小鸟摇晃着小脑袋,使劲地张大嘴巴。
“难道你们不冷吗?”阿洛伊修斯看到小鸟还没长出羽毛就问道。
“你在问谁?是问我吗?”下面传来一个声音,阿洛伊修斯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狼朋友塞缪尔。
“你在树上干什么呢?”塞缪尔问。
“我正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儿,可是,有一只鸟儿吵个不停,搅乱了我的思路,我把她撵走以后才发现她已经当妈妈了,有三个鸟宝宝呢。”
“让我瞧瞧。”塞缪尔说着也爬上了那棵树。
“它们长得还不错,对吧?”阿洛伊修斯问。
“可怜的小东西,”塞缪尔说,“又冷又饿还没有妈妈。”
“用不着可怜他们,”阿洛伊修斯说,“我会照顾他们的。”
“你怎么照顾他们呢?你又不能张开温暖的翅膀,让它们缩在你的羽毛里。再说,你要是坐在鸟窝里,非把鸟窝压烂不可。”
“没有翅膀可不是我的错儿,”阿洛伊修斯说,“可是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我守在这儿给他们盖上手绢,而你呢,去给它们找几条小虫吃。”
“啊,不!”塞缪尔急忙说,“你总是挑选轻松工作,把艰苦的任务留给我,我可不知道到哪儿去找小虫。”
“那好吧!”阿洛伊修斯说,“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你就守在这儿吧,别让手绢掉下来,我去找虫子。”他从树上滑下来,蹦蹦跳跳地上了路,朝母狼旺达家跑去。旺达正在烤馅饼。
“你家有什么小虫没有?”阿洛伊修斯问。
“小虫?”旺达惊奇地问,“当然没有!”她奇怪极了。
“那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小虫吗?”阿洛伊修斯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盯着馅饼。
“不,我不知道,”旺达生气地说,“请原谅,我得先烤馅饼。”
阿洛伊修斯走出房门,翻起一块大石头,发现下面有一条又白又胖的毛毛虫。他把小虫放到衣袋里,接着,他找了一根小棍,在潮湿的土地上挖了个小洞,又找到了两条肥胖的蚯蚓。“噢,太棒了!”他心里想,“小鸟们可以饱饱地吃顿午餐了。”
“你早该回来了,”塞缪尔怒吼着说,他还蹲在那根树枝上。“我可给它们盖烦了,它们总是扭来扭去的。”
“别激动,”阿洛伊修斯说,“这儿有三条小虫,你喂喂它们吧,我还得到旺达家去一趟,问问她能不能给鸟宝宝织几件小毛衣。”
“不,你不能再去了,”塞缪尔一边怒叫,一边从树上爬下来。“我在这儿呆够了,我到旺达家去,你在这儿喂它们,给它们盖手绢吧!”
塞缪尔沿着大路奔跑,阿洛伊修斯只好又爬到树上,喂那几只小鸟,它们吃得可香啦!
塞缪尔来到了旺达家,旺达正把刚烤好的馅饼放在桌子上晾凉。
“下午好!”塞缪尔一边用鼻子闻着馅饼的香味,一边礼貌地说,“请问,您是否能给三只小鸟织三件小毛衣?”
“你真是傻瓜!”旺达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和阿洛伊修斯这样的傻瓜!先是他来询问有没有小虫,接着你又来问能不能给小鸟织毛衣,回答是‘不’!你回去吧,我忙着呐!”
“请等一等,旺达,”塞缪尔说,“如果你不肯帮忙,可怜的阿洛伊修斯就得一直守在树上,会把他累坏的。”
“阿洛伊修斯守在树上?你们俩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塞缪尔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噢,天哪!”旺达说,“难道你们不知道只要你们离开那个鸟窝,那样鸟妈妈就会回来吗?”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一边用围裙擦着眼,一边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你和阿洛伊修斯还会给树上的小鸟当保姆,快让他走开吧,好让可怜的鸟妈妈回来照看她的家。还有你,塞缪尔,”她接着说,“把这块馅饼拿着,告诉阿洛伊修斯,要是他不立刻下来,你就把馅饼全吃掉!”
当阿洛伊修斯从树上往下看,看见塞缪尔拿着馅饼走过来,他又想起了肉冻。忽然,他想起来了,那最后一罐肉冻就在他的肚子里,他几天前就把它吃了。
二、午餐游戏“嘎吱嘎吱”
一个炎热的夏日,大灰狼阿洛伊修斯看见母狼旺达朝他的屋子走来。她戴着一顶大草帽,挎着一个大篮子。
“喂,阿洛伊修斯,你愿意同塞缪尔和我一块儿去采黑草莓吗?”旺达问。
“不,昨天夜里我没睡好觉,我想白天好好歇歇。”阿洛伊修斯说。他实在懒得去刺人的草莓丛中采草莓。
旺达说:“啊,那你就呆在家里休息休息吧!我和塞缪尔一道去。”
阿洛伊修斯目送着旺达消失在大路上。他猛然想到,旺达和塞缪尔一定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他很后悔没答应跟他们一起去。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阿洛伊修斯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他想,“现在塞缪尔和旺达一定在找阴凉地方,好吃他们的午餐,没准儿我能及时赶到,跟他们共进午餐。我就说我突然感觉好些了,于是,赶快跑来帮助他们。”
他急急忙忙地跑去找旺达和塞缪尔。他跑上大路,翻过小山,瞧了瞧路边的草莓丛,所有成熟的黑草莓都被摘光了。
他想:“我真饿啊!如果我不能尽快地找到他们,我就会饿得走不动路了。”他踏上了一条林间小路,然后,大喊起来:“塞缪尔!旺达!你们在哪儿呀?”
塞缪尔和旺达听到了他的喊声,这时,他们正坐在小河中央一块光滑的大石头旁边,面前摆着各种美味的食物。
旺达说:“阿洛伊修斯一定感到好一些了。”
“这么快就好了?真是怪事!我看,他只不过是饿了,我可不想把我的午餐分给他吃。”塞缪尔说。
旺达说:“塞缪尔,你这样说不觉得脸红吗?阿洛伊修斯刚好一点就来帮助我们,我要把我的午餐分给他吃。”说着,她对阿洛伊修斯喊道:“我们在这儿,在小河边!”
塞缪尔嘟嘟哝哝地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护着他,我可一见他就讨厌,只要看他一眼,我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我真希望他在河里的踏脚石上滑一个跟头,摔到河里去。”
旺达说:“塞缪尔,你得小心点,你说坏话会得到恶报的!”
塞缪尔噘起嘴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塞缪尔,你哪儿不舒服吗?你今天的脾气坏得出奇。”
“我原来脾气一直很好,就是因为你把阿洛伊修斯引来了,破坏了我吃午餐的胃口,我的脾气才变坏的。”
这时,阿洛伊修斯忽然出现在小河岸上。“如果你的胃口被破坏了,我来替你吃。”说完,他就小心地跳过一块块岩石,朝他们走来。
“你一粒面包渣也吃不着!”塞缪尔尖叫着。他一边用手紧紧地抓住他那块三明治,一边用胳膊护着他膝盖上的纸盘。“你刚才不是身上难受吗?为什么不呆在家里养病?”
阿洛伊修斯在旺达身旁坐下来,贪馋地望着她手中的三明治。“因为我感觉好些了,所以,我来到这儿,并且想帮你们干点活。”
旺达说:“塞缪尔,你听听,阿洛伊修斯好心好意地来帮助你,你却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你不感到脸红吗?阿洛伊修斯,请吃三明治!”她说着把她的纸盘推到了阿洛伊修斯跟前。
阿洛伊修斯饿急了,他希望自己能吃一篮子三明治。他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狡猾地说:“你们玩过‘嘎吱嘎吱’的游戏吗?”
旺达说:“没有啊,什么叫‘嘎吱嘎吱’的游戏?怎么玩呀?”
阿洛伊修斯说:“挺好玩的。首先,你必须把所有食物藏在一个东西后面,比如说吧,就藏在那棵大杨树后面。”
塞缪尔插嘴说:“会招蚂蚁的!”
阿洛伊修斯说:“不会的,我们可以把河里的那块大石头抬出来,在上面铺一块餐巾,在蚂蚁发现食物之前,我们的游戏就会结束了。关键是我们必须轮流藏在大树后面……”
“哈哈,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轮到你藏在树后,身边又摆着所有的食物,你会把食物吃得一干二净!”塞缪尔咆哮着说。
阿洛伊修斯装出很痛心的样子说:“如果你不信任我,当轮到我的时候,旺达可以来监视我。”
塞缪尔问:“这愚蠢的游戏有什么意义呢?”
阿洛伊修斯说:“你往下听啊!当轮到我在树后面时,我拿起一块三明治。”
塞缪尔尖叫起来:“别拿我那一块!”
“那我就拿旺达的,你们都知道,三明治的外面包着一层蜡纸,当我剥开蜡纸的时候,如果你能听到沙沙沙沙的蜡纸声,就喊一声‘嘎吱嘎吱’,我就必须立刻把三明治放回去。接着,就轮到你藏在大树后面。不过,如果你没听见我剥开蜡纸的声音,我也只能吃一块三明治。”
塞缪尔哼了一声,心里想:“我可得治一治这个老馋鬼,就是我没听见他剥开蜡纸的声音,我也要大声地喊‘嘎吱嘎吱’,让他一口东西也吃不上。”于是,他高声地说:“好吧!开始吧!”
阿洛伊修斯冲着旺达挤了挤眼睛说:“拿一条干净的餐巾来。把三明治和黑草毒放进篮子里,我去搬那块大石头。”
旺达照着阿洛伊修斯的吩咐去做了。她小心地跳过一块块岩石,一会儿就安全地到达了河岸。阿洛伊修斯跟在后面。但是,当他踏上第二块岩石的时候,他就转过身,把第一块石头搬起来。他对塞缪尔说:“我们要把三明治放在石头上。”
过了几分钟以后,他又回来,把第二块和第三块踏脚石都搬起来了,还对可怜的塞缪尔说:“我们想多垫几块石头,把三明治摆在高处。”说完,他就走了,不一会儿,塞缪尔听见了剥开包装蜡纸的声音。
“嘎吱嘎吱!”塞缪尔尖叫道。
阿洛伊修斯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嘟嘟哝哝地说:“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嘎吱嘎吱’。”塞缪尔大叫。
塞缪尔想跑过河去找阿洛伊修斯,可是,他发现阿洛伊修斯已经把河里所有的踏脚石都搬走了,他站在小河边束手无策。他气急了,发出一声可怕的咆哮。最后,塞缪尔只好踏着水过河,走了几步就滑倒了。他在水里扑腾着,可怎么也站不起来。
这时候,阿洛伊修斯和旺达高高兴兴地吃掉了所有的三明治。
三、不迷信的大灰狼阿洛伊修斯
有一天夜里,月亮又圆又亮。大灰狼阿洛伊修斯在床上翻来覆去,可是不管他怎么变换姿势,他还是睡不着觉。
“哼”,他想,“不知道塞缪尔是不是也睡不着。”想到这儿,他坐起来,穿好衣服,打开门,隔着大路向塞缪尔的房间张望。
看起来,那座房子安静极了,只有客厅的窗户透出灯光。“塞缪尔一定还没睡,要不然他不会开着灯。”阿洛伊修斯心想,“他也许正想找个伴儿谈谈话呢。我要去找他,给他解解闷。”他穿上毛衣,走出家门,沿着门前的小路走去。
阿洛伊修斯还没走上大道,就听见一声可怕的尖叫,是从大路那头旺达的房子里传出来的。他看了看旺达的窗口,也透出了灯光。
“救命啊!”旺达大声喊着。
阿洛伊修斯赶紧跑到大道那边去,使劲地敲旺达家的门。旺达很快打开门,让他进了屋,她的表情非常忧虑,她气喘吁吁地说:“啊,阿洛伊修斯,谢谢你到我这儿来。”
阿洛伊修斯在旺达的家里四处看了看,觉得一切都很正常。“我好像听见了塞缪尔的脚步声。”他说着,走过去打开房门,让塞缪尔进了屋。
“到底出了什么事?”塞缪尔一边扣好衬衫的扣子,一边问旺达,“你干吗要尖叫?”
“嘘,”阿洛伊修斯说,“她还没告诉我呢,但是她看起来心慌意乱的。”
“噢,真是活见鬼!”塞缪尔说。“我们大家都有权利偶尔感到心里不痛快,不过,她干吗非要在半夜大叫大嚷的,搅得大伙儿都睡不成觉呢?”
旺达抱着胳膊,紧紧地咬着嘴唇说:“问题是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儿。”阿洛伊修斯觉得她的样子很滑稽,就忍不住笑起来。
“你还敢笑话我,阿洛伊修斯。”旺达生气地说,“这是一件可怕的事。”
“什么事儿这么可怕?”塞缪尔吼叫着。
“我听见一只猫头鹰在池塘那边尖叫了三声,这会给我带来坏运气的。”
“胡说八道,他就是叫得难听点,但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坏运气的。”
阿洛伊修斯生气地说:“这一点你可错了,他已经给咱们带来坏运气了。就是他的叫声把咱俩从暖和的房子里引出来,听旺达述说她那愚蠢的迷信。”
“阿洛伊修斯,你听着,”旺达愤怒地说。“我说猫头鹰叫不吉利就是不吉利。现在,请回家吧,我不留你们啦。”旺达把他俩送出去,就“嘭”地一声关上门。塞缪尔和阿洛伊修斯踏着月光朝家走。
“有时候我都想搬家了。”阿洛伊修斯说。
“嗨,对旺达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塞缪尔说,“她有时爱发这样的小脾气。”
快到家的时候,阿洛伊修斯忽然停了下来,“哎,你听……”他说。池塘那边的猫头鹰又叫了。“我也不太喜欢他叫的声音。”阿洛伊修斯悄悄地说道。
“你过去见过猫头鹰吗?”塞缪尔问,“他们个子很小,所以乌鸦和雀鸟白天老欺负他们,大叫大嚷地唱歌,猫头鹰哪能叫得过他们呢,就只好在夜里歌唱。”
“那他们应该好好练练嗓子,争取在白天歌唱。”阿洛伊修斯一边走上门前的小路,一边吼叫着说。他转过身用眼睛盯着塞缪尔问道:“照你看来,猫头鹰的叫声会带来坏运气只是迷信了,对吗?”
“当然是迷信。”塞缪尔笑着说,“但是,如果你怕听他的叫声的话,只要把你的鞋倒扣起来,放在床底下,他就会一声不叫了。”
阿洛伊修斯回到家,爬上床,伸手把鞋倒扣过来。“我不迷信,”他心里说,“我只是希望一切安静下来,我好睡觉。”
四、大灰狼阿洛伊修斯和小公鸡
一天早晨,大灰狼阿洛伊修斯看见他的朋友旺达在小路上走。
旺达喊道:“喂,你有没有小鸡方面的知识呀?”
阿洛伊修斯对小鸡一窍不通,但是他却说:“我当然知道,在这方面,我比任何人的知识都多。”
旺达说:“那你快来吧,一只野鸡飞到我的鸡圈里来了,我不知道它属于什么品种。”
阿洛伊修斯和旺达一起沿着大路往前走。
“我的鸡个个都好,它们每天下蛋,我不知道这只新来的野鸡怎么样。”
他们来到旺达家的后院,阿洛伊修斯看见了旺达的鸡棚,四周围着一圈栅栏,里面摆满了铺着稻草的盒子,棚顶的下面有一根栖木,几只白母鸡正在地上啄食。
阿洛伊修斯说:“瞧啊,每一个窝里都有一个蛋。”
旺达说:“那些都是磁蛋,母鸡们一下完蛋,我就把鸡蛋拿出来做菜吃,但是,窝里要留一个蛋,这样它们才会继续在盒子里下蛋,我就把磁蛋放进去,糊弄它们。”
“啊,这一定就是那只野鸡了!”阿洛伊修斯指着一只鸡说。
那只鸡有鲜红的鸡冠,乌黑的尾羽,黄色的脚,脖子周围还有一圈漂亮的红褐色的颈毛。
旺达问:“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鸡,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你没看见它身上的颜色多鲜艳吗?这是一种下复活节彩蛋的鸡。”阿洛伊修斯说。
“啊,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旺达说。
“不,我绝不是在开玩笑,复活节一到你就能看见这只鸡是不是能生下彩蛋来了。”阿洛伊修斯说。
“那么,这种鸡叫什么名字呢?”旺达又问。
“我又不懂鸡语,我怎么能知道它的名字叫什么呢?我只知道这是一种复活节鸡!”阿洛伊修斯说。
从前,有个老汉和妻子住在一个小村子里。老太婆要是能够管住自己的嘴不乱说的话,他们本可以过得很幸福的。然而无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或是丈夫从外面带回任何消息,马上就会传遍全村,这些故事然后经过添油加醋,常常造成不幸,弄得老汉的背越来越驼。
一天,他驾车进入森林。当他来到林子边时,他下了马车,在一旁走着。突然,他踏到一处松软的地方,脚陷了下去。
“这会是什么?”他心里想,“我挖出来瞧瞧。”
于是他挖呀挖,最后挖到了一个装满金银的小坛子。
“嚄,运气还真不错!如今我要是晓得怎么把这些财宝带回家去该多好!不过我是肯定瞒不住老婆子的,而她一旦晓得了,就会让全世界的人都晓得,我就又有麻烦了。”
他坐下来,想了好一阵子,最后有了个计策。他把坛子又用土和树枝盖起来,驾车进了城,在市场上买了一条活狗鱼和一只活野兔。
然后他驾车返回森林,把狗鱼挂在树梢上,把野兔用渔网网住,系在小溪边,一点都不考虑这么一个潮湿的地方对野兔来说是多么的不合适。
然后他上了车,乐颠颠地赶回家。
“老婆子!”他一进家门就叫了起来,“你一定不敢相信我的运气有多好。”
“什么?是什么?老头子。快快告诉我。”
“不,不,你马上会去告诉每个人的。”
“不,决不会!你怎么会这么想!真可耻!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跟你赌咒发誓……”
“那好吧!你要是当真,那就好好听着。”
他对着她耳语道:“我在森林里发现了一坛金子!嘘!”
“那你为啥不搬回来?”
“因为我想和你驾车一起去,两人小心地把它弄回来。”
于是老汉和妻子驾车来到森林。
“我听到的故事真稀奇,老婆子!就在几天前,我听人说如今的鱼上了树,而有些野兽却住在水里。唉!唉!这世道真的变了。”
“什么?你一定是发疯了,老头子!天哪,有时候人们就爱说胡话。”
“没错,的确是胡话。不,你瞧!上天保佑,树梢上的难道不是条鱼?一条真正的狗鱼?”
“我的老天!”妻子大叫起来。“狗鱼怎么会跑到那儿去了?的确是条狗鱼,你就是想否认也没用。人们说的难道是真的……”
老头子只是摇摇头,耸耸肩,张口结舌,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还站在那儿呆看什么,傻瓜?”他的妻子说,“快爬上树去,把狗鱼逮住,我们好煮了吃。”
老汉爬上树,把狗鱼取下来,然后继续驾车前进。
等他们到达小溪旁边时,他停了下来。
“你又在那儿呆看什么?”他的妻子急不可耐地问,“继续往前走,行不行?”
“啊,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我下的网里面动弹。我得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他跑过去,往渔网里一瞧,然后对妻子大喊道:
“瞧啊!渔网里有一只四条腿的东西哩。我敢肯定那是只野兔。”
“天哪!”他的妻子惊叫起来,“野兔是怎么跑进你的网里去的呢?的确是只野兔,你否认也没用。嗯,人们说的一定是真的……”
但是她丈夫只是摇摇头、耸耸肩,张口结舌,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还傻站在那儿干吗,傻瓜?”他的妻子说,“快把野兔拿上。一只肥肥的野兔足够过节时好好地吃上一顿。”
老人抓起兔子,然后驾车来到埋财宝的地方。他们把树枝扫开,挖开土,捧出坛子,然后一起驾车回家。
如今老夫妻俩有了很多钱,生活过得快活舒适。不过妻子却很愚蠢。每天,她都邀请很多人来家里吃饭,招待他们,一直到丈夫忍无可忍。他想跟她讲道理,但是她却听不进。
“你无权教训我!”她说,“我们一起发现了财宝,所以我们也要一起享用。”
丈夫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对她说:“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过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再给你。”
老太婆非常生气。“哦,好你个窝囊废!想独吞!你等着瞧吧!”
她离开家,去找总督评理,数落自己的丈夫。
“哦,大人,请保护我不受丈夫的伤害。自从找到了财宝,他就变得让人无法忍受。他什么活都不干了,成天只是吃喝,把所有钱都留给自己。”
总督同情老妇人,命令秘书长过问这件事。
秘书把村里的老人招集到一起,和他们一起来到老人家。
“总督要你把发现的所有财宝都交给我看管,”他说。
老人耸耸肩,说道:“什么财宝?我对财宝之事一无所知。”
“怎么回事?你一无所知?那你妻子为什么控告你?别想撒谎。你要是不立即交出所有钱财的话,将会受到审判,罪名是不通报总督而私自挖掘财宝。”
“请原谅,阁下,不过那是什么样的财宝呢?我妻子肯定是在梦中见到的,而大人们却相信了她的胡说八道。”
“你的神经一定不正常,老婆子。大人,我请求您宽恕。问问她是怎么回事,要是她能让您相信,哪怕要我这条老命都行。”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秘书先生,”妻子哭诉道,“我们赶着马车穿过森林,看见树梢上有一条狗鱼……”
“什么?一条狗鱼?”秘书叫起来,“喂,你以为可以和我开玩笑吗?”
“的确如此,我没开玩笑,秘书先生!我只是在照实说了而已。”
“你瞧,先生们,”丈夫说,“当她这样胡说八道时,你们能相信她吗?”
“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也许你还忘了我们是怎样在河里发现一只活兔子的呢!”
人人都大笑起来,甚至连秘书也捻着胡须笑了。老人于是说:
“瞧啊瞧啊,老婆子,人人都在笑你哩。先生们,你们自己瞧见了,能不能相信她?”
“的确不能,”村里的老人说,“我们还是头一回听说鱼上了树兔子在水里跑哩。”
秘书也无能为力,只好回到城里去。老太婆受到人们狠狠嘲笑一番,从此闭上嘴,对丈夫言听计从。老人取出些财宝,买了些货物,搬进城里,开了家店铺,生意红红火火,平静地度过了余生。
从前有两个商人,他们两家正好隔街相对。一家有七个儿子,另——家有七个女儿。每天清晨,有七个儿子的一家便打开窗户,向有七个女儿的一家打招呼,说:“你好,商人!你的女儿们是七把扫帚。”另一个商人每次听到这话便生气。他回到屋里,气得哭起来。他的妻子看到他那副样子,也跟着难过起来。她每次都要问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他总是不住地哭,也不回答。
这个商人的七个女儿中,最小的一个也十七岁了,长得象画一样美丽可爱。她是父亲的骄傲和欢乐。有一天,她说:“爸爸,如果您真的象您所说的那样爱我,你就应该告诉我,什么事情使您烦恼。”
“好女儿,住在我家对门的那个商人,每天早晨对我打招呼时说:‘你好,商人!你的女儿们是七把扫帚。’我站在那儿,不知道怎样来回敬他几句。”
“噢,爸爸,您就是为这事烦恼啊!”女儿说,“您听我说,他对您说那些话时,您就这样回敬他:‘你好,商人!你的儿子们是七把剑。让我们打个赌:我让我的最后一把扫帚出来,你让你的第一把剑出来:看他们谁能先得到法国国王的节杖和王冠,并把它们带回来。如果我的女儿赢了,你就把你的全部货物给我;如果你的儿子赢了,我的全部货物归你。’您一定要对他这么说。如
果他同意,就立个字据,写清楚条件,还要叫他签字画押。”
父亲从头到底听完女儿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女儿说过后,他说:“可是,孩子,你明白你出的是什么样的主意吗?你想让我倾家荡产吗?”
“爸爸,不用怕,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好了。您只管跟他打赌,其他的事都由我来做。”
那天夜里、父亲整夜没合眼,心急火燎地盼着天亮。他到阳台上的时间比平时早一些,街对面的窗户还关着。突然,窗户开了,有七个儿子的商人出现在窗口,跟往常一样打招呼说:“你好,商人!你的女儿们是七把扫帚。”
另一个商人正等着他说这样的话。“你好,商人!就算你的儿子们是七把剑吧。我们打个赌:我让我的最后一把扫帚出来,你让你的第一把剑出来,咱俩给他们每人一匹马和一袋钱,看他们谁能得到法国国王的王冠和节杖,并把它们带回来。我们把全部货物做赌注。如果我女儿赢了,你的全部货物归我;如果你的儿子赢了,我的全部货物归你。”
另一个商人呆呆地看了他片刻,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还摇着头,似乎在说对方发疯了。
“这么说,你害怕了?你没有信心了?”有七个女儿的父亲说。
另一个商人被激怒了,回答道:“我同意。我们就立个字据,签字画押,然后送他们出发。”他马上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长子。小伙子想到跟一位漂亮的姑娘一路同行,乐得心花怒放。不过,出发时,姑娘乔装成一个男子,骑着一匹小白马,小伙子才感到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事实确实如此,两个商人立完契约后,马上发出 “准备,出发”的信号,小白马风驰电掣般地飞奔而去,而
商人儿子的那匹骏马却累得气喘吁吁,被甩在后面。
要去法国,必须穿越一片人迹未到的茂密的森林,里面阴森可怕。小白马窜进树林,就象在家里一样熟悉,忽儿从右边拐过一棵橡树,忽儿从左边拐过一棵松树,忽儿又跳过冬青树丛,一路飞驰向前。相反,商人的儿子不知道怎样指挥他的骏马,先是他的下巴撞在低矮的树枝上,他摔下马来;接着,马蹄子陷进了盖着枯叶的泥潭里,马跌倒在地;后来,人和马都被荆棘缠住,怎么也不能脱身。姑娘骑着小白马已穿越了森林,在小伙子前面数里处奔驰着。
要去法国,还得越过一座陡峭的高山。姑娘骑着马到了山坡时,已听到商人的儿子从后面追上来了。小白马径直朝山顶奔去,就象在家乡平原上一样驰骋自如,绕过了层峦迭嶂,最后到达山顶,接着又朝山下平原奔去。可是,商人的儿子勒紧缰绳,驱赶着马向山上跑,没跑几步,发生了山崩,乱石把他推到了山脚下,他的腿也被砸瘸了。
这时,姑娘在去法国的路上已遥遥领先。但在到达法国之前,还要渡过一条河。小白马似乎十分熟悉,知道在什么地方涉水。它跳入水中,就象在平地上奔驰一样飞快地过于河。姑娘上了岸,朝河对岸一看,商人的儿子也到了河边,他用力踢着马肚子,让马跳入河中。但他不知道什么地方水浅,刚跳进水里,连人带马都被急流卷走了。
到了巴黎,姑娘乔装成男子,到一家商店里当了伙计。这家商店专门为宫廷供应货物,老板就起用这个漂亮的年轻人给国王送货。国王看见这个伙计,问道:“你是谁?我看你象个外国人,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陛下,”伙计回答道,“我叫泰姆佩里诺,原先在那不勒斯王
宫里当雕刻匠,一连串的不幸使我到了这里。”
“如果我让你在法国王宫里当雕刻匠,”国王问道,‘你愿意吗?”
“陛下,我求之不得哩。”
“好吧,我对你的主人说一声。”
老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让伙计到国王那儿去了。泰姆佩里诺从此就当了王宫的雕刻匠。可是,国王越是看他,就越觉得必有内情。有一天,国王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
“妈妈,我觉得泰姆佩里诺这个人很可疑。他的双手白嫩,腰身纤细,会唱会跳,会读会写。泰姆佩里诺一定是个我倾心相爱的姑娘!”
“我的儿子,你发疯了吧,”太后回答。
“妈妈,我敢肯定泰姆佩里诺是个姑娘,可是我用什么办法来证明她是个女的呢?”
“我告诉你一个办法,”太后说,“带他去打猎,如果他只打鹌鹑,那就是个姑娘,因为姑娘的脑子里想的只是烤鹌鹑肉。如果他打金翅雀,那准是个男人,因为男人只是从打猎中取乐。”
于是,国王给泰姆佩里诺一支猎枪,领着他去打猎。泰姆佩里诺骑上小白马,他不论去哪里,总要骑着它。为了蒙骗他,国王只打鹌鹑;可是,小白马每次看到鹌鹑,就掉头跑,泰姆佩里诺心里明白了,他不应该去打鹌鹑。“陛下,”于是,泰姆佩里诺说,“恕我大胆问一下,您觉得打鹌鹑是检验枪法好坏的办法吗?您打的鹌鹑已不少,足够烤着吃一顿的了,也打些金翅雀吧,可这是很难打到的呀。”
国王回到王宫,对妈妈说:“不错,他打金翅雀,不打鹌鹑,可我仍然不相信泰姆佩里诺是男的。他的双手白嫩,腰身纤细,会
跳会唱,会读会写,一定是个我倾心相爱的姑娘!”
“我的儿子,再去试一次,”太后回答,“带他到菜园里去摘生莱,如果他细心地只摘莱叶,那就是个姑娘,因为我们女人比男人有耐心;如果他连根一起拔,那么泰姆佩里诺就准是个男人。”
国王跟泰姆佩里诺一起进了菜园。国王开始摘生莱,他只摘莱叶。泰姆佩里诺正要象国王那样只摘莱叶,这时跟着一起进菜园的小白马咬着生莱连根拔起来。泰姆佩里诺心下明白,应该连根一起拔。这样,他很快地拔满了一篮,莱根上还带着泥土。
国王带着他经过花坛。“泰姆佩里诺,欣赏一下这些美丽的玫瑰花怎么样?”国王问。但是小白马翘起嘴,朝另一个花坛唠唠。
“玫瑰刺扎手呀,”泰姆佩里诺说,“您还是去摘丁香花和茉莉花吧,别摘玫瑰。”
国王失望了,但并不死心。“她双手白嫩,腰身纤细,”他又一次对母亲说,“会唱会跳,会读会写,一定是个我倾心相爱的姑娘!”
“我的儿子,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带他跟你一起去游泳。”
于是,国王对泰姆佩里诺说:“走吧,跟我一起去河里游泳。”
到了河边,泰姆佩里诺说:“陛下,您先脱衣服吧。”国王脱掉衣服,跳进水里。
“你也下来呀!”国王说。
就在这时,传来马的嘶叫声,接着小白马狂奔过来,口里吐着白沫,“我的马!”泰姆佩里诺嚷着说,“陛下,等一等,我的马受惊了,我得去追赶它!”她跑开了。
泰姆佩里诺跑到王宫,对太后说:“太后陛下,国王脱了衣服在河里游泳,一些卫兵认不出他来了,还要把他抓走。他叫我来取他的节杖和王冠,好证明他的身份。”
太后拿出节杖和王冠,交给泰姆佩里诺。她一拿到手,就跨上小白马,一面奔驰,一面唱着:
“来时是姑娘,去时是姑娘,
我拿到了国王的王冠和节杖。”
她渡过河,翻过山,穿过森林,回到家里。她父亲打赌打赢了。
(那不勒斯地区)
我们因为爱弟兄,就知道是已经出死入生了。没有爱心的,仍处在死中。(《约翰一书》第……3章第……14节)世上凡有财物的,看见弟兄穷困,却塞住怜恤的心,爱神的心怎能存在他里面呢(同上,第……3章第……17节)。
小子们啊,我们相爱,不要只在言语和舌头上,总应该在行为和诚实上(同上,第……3章……18节)。
爱是由神来的。凡有爱心的,都是由神而生,而且认识神(同上,第……4章第……7节)。
没有爱心的人,就不认识神。因为神就是爱(同上,第4章第……8节)。
从来没有见过神。我们假如彼此相爱,神就住在我们里面(同上,第……4章第……12节)。
神就是爱。住在爱里面的,便住在神里面,神也就住在他里面(同上,第……4章第……16节)。
人若说,我爱神,却恨他的弟兄,就是在说谎话。不爱他所看见的弟兄,就不能爱看不见的神(同上,第……4章第20节)。
一
从前,有一个鞋匠,和妻儿们住在一间向农民租来的小木屋里。他无房无地,靠手艺过活。粮食价贵,手工价贱,他挣的钱只够糊口。夫妻俩只有一件皮袄,就连这件皮袄也已穿得破烂不堪了。他想买块羊皮来做件新袄,已经想了一年多。
入秋前,鞋匠凑了点钱,只有一张……3卢布的钞票,藏在他妻子的大木箱里,村里的农民还欠他……5卢布……20戈比。
一天早上,他准备到村里去买羊皮。他把妻子的黄土布短棉袄穿在内衬衣上,外面套一件直襟呢袍,把……3卢布的钞票装进衣袋里,取了一根棍子,吃罢早饭就上路了。他想:“我去收回那……5卢布欠款,加上已有的……3卢布,就能买张羊皮做新皮袄了。”
鞋匠到了村里一户农家,当家的不在,他妻子不给钱,只答应一星期内叫丈夫送去。鞋匠去找另外一个农民,那人指天发誓说他手头没钱,只付了……20戈比修靴费。鞋匠想赊购一张羊皮,可是卖羊皮的信不过他。
“拿现钱来,货随你选,”卖羊皮的说,“我可知道讨帐的滋味。”
鞋匠什么事也没办成,只收到……20戈比修靴费,还接了一双旧毡靴,这是一个农民交给他修补的。
鞋匠非常懊丧,跑到小酒店去喝掉了这……20戈比,空着手回家。早晨出门的时候,他觉得天气很冷,这会儿几杯酒下肚,不穿皮袄也暖烘烘的。他一手用棍子戳着冰冻的路面,一手挥动着毡靴,一边走,一边自语。
他说:“我嘛,不穿皮袄也暖和,一杯下肚浑身热,皮袄就用不着了,丢开忧愁和烦闷。我走着多高兴!我这人就是这样!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没有皮袄我照样活。我一辈子也不要皮袄。不过我老婆会不开心。再说也真叫人不平,你给别人干活儿,他倒把你给坑了。这回等着瞧吧,你不送钱来,我饶不了你。我真的饶不了你。否则这算什么回事啊!一次只给……20戈比!20戈比能干什么?喝也只能喝一次!他说他穷?你穷,我就不穷吗?你有房子,有牲口,样样不缺。我却什么都没有。你吃的粮食是自己种出来的,我呢?我吃粮靠用钱买。不管我有钱没钱,光是买面包一个星期就得花……3卢布。等我到家一看,家里断粮了,又得花一个半卢布去买面包。你还是把欠我的都还给我吧!”
鞋匠就这样向转弯处的小礼拜堂走去。忽然,他看见小礼拜堂那边有个闪着白光的东西。已经是傍晚了,他怎么也看不清那是什么。他想:“是一块石头吗?原来这儿可没有这么块石头的呀!是牲口吗?不像牲口。看头部很像人,不过太白了。如果是人,他呆在那儿干什么?”
鞋匠又往前走几步,这回看得一清二楚了。怪事,真的是个人,但不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他光着身子坐着,背靠着墙,一动也不动。鞋匠害怕起来,心想:“兴许他被人杀了,被扒了衣服扔在这儿。再往前走我可就脱不了关系啦。”
鞋匠绕过那儿,走到小礼拜堂后面,就看不见那个人了。
走过礼拜堂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个人不再靠着墙,而且动弹起来,好像在仔细看他。鞋匠越发害怕了,心想:“我是走过去呢,还是绕开呢?到他跟前去会不会倒霉?谁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落到这副模样,准没好事。如果我走到了他面前,他突然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我可就跑不脱了。就算他不来掐我的脖子,我也会叫他缠住不放的。他连件衣服者没有,我拿他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来给他啊!上帝保佑,让我免了这场灾难吧!”
于是鞋匠加快了脚步。他就要绕过去了,但是,他的良心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鞋匠在路上停住了。
他对自己说:“谢苗,你怎么啦?别人遭了难,快死了,你却这么胆小,想绕开走。莫非你已经富得不得了,怕人家抢劫你的财物?唉!谢苗呀谢苗,这可不大好啊!”
谢苗转过身,朝那人走去。
二
谢苗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发现那人年轻力壮,身体完好,只是被冻僵了,也被吓坏了。他靠墙坐着,并不看谢苗,似乎已精疲力尽,连眼睛都睁不开。谢苗走到他跟前,忽然间,那人似乎清醒了,转过头来,睁开眼睛,瞧了瞧谢苗。这一看,就使谢苗产生了好感。谢苗把手里的毡靴扔到地上,又解下腰带搁在毡靴上,接着脱了呢袍。
“先别说话!快穿上衣服吧!来!”
他说。
谢苗抓住那人的胳膊,扶他起来。那人站起身来。谢苗发现他的皮肤白嫩,四肢好好的,脸上现出一副惹人爱怜的表情。
谢苗把呢袍搭在那人肩头,但是那人的手插不进袖子去,谢苗又帮他把手插进去,穿好,掩上衣襟,系紧腰带。
谢苗又把自己头上的破帽子摘下来,打算戴在那人头上,可是自己的头光着很冷。他想:“我的头全秃了,他还长着挺长的卷发呢。”
于是又把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我不如给他穿上靴子。”
谢苗又让那人坐下,帮他穿上毡靴。
穿好以后,鞋匠说:“好啦,老弟,你活动活动,暖和暖和身子,有什么事都让人家去断吧。你能走吗?”
那人站起来,惹人爱怜地望着谢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啊?总不能在这儿过冬吧?应该到有人家的地方去。好,把我的棍子也拿去,走不动就拄着走。打起精神来!”
那人迈开腿走去,走得挺轻松,并不掉在谢苗后面。
他们一同顺着大路走去。谢苗问:“你是哪里人?”
“我不是本地人。”
“本地人我都认得。那你是怎么到这小礼拜堂来的呢?”
“我不能告诉你。”
“是有人欺辱你吧?”
“谁也没有欺辱我,是上帝惩罚我。”
“那当然,上帝主宰一切。不过你总得找个地方安身啊。到哪儿去好呢?”
“哪儿都一样。”
听了这话,谢苗吃了一惊。这个人并不像一个胡作非为的人,说起话来轻言细语,可就是不肯透露自己的事。谢苗心下暗想:“天下的事真是无奇不有啊!”
于是,他对那人说:“这样吧,就上我家去,就算暖暖身子也好。”
谢苗向前走去,陌生人同他并排走着,并不落后。起风了,寒风吹透了谢苗的内衣,他的醉意渐渐消失,身上觉得越来越冷。他一边走,一边抽鼻子,裹紧穿在身上的妻子的短棉袄,心里想:“嘿,皮袄,出门为了做皮袄,回来时却连呢袍也没了,还带来一个光着身子的人。玛特廖娜不骂才怪呢!”
一想起玛特廖娜,谢苗就起发愁来。可是再看看身边的陌生人,回想他在小礼拜堂后面的模样,谢苗的心里又激荡起了波涛。
三
谢苗的妻子早早地做完了家务。柴劈好了,水打满了,孩子们吃饱了,她自己也吃过了。她还在想,该什么时候发面,今天还是明天?还剩了一大块面包。
她想:“如果谢苗在外面吃了午饭,晚饭就吃不了多少,面包就可维持到明天。”
玛特廖娜把那块面包放在手里翻了几下,心想:“今天我不发面了。剩下的面粉只够做一炉面包,还得维持到星期五。”
玛特廖娜把剩下的那块面包收起来,坐在桌旁给谢苗补衬衣。她一面补,一面还惦念着丈夫买羊皮做皮袄的事。
“可别叫卖羊皮的给骗了,我丈夫太老实。他从来不骗人,可是连小孩也能把他骗了。8个卢布真不少啊。能做一件好皮袄了。就算不是熟皮,总还是皮袄。去年冬天没有皮袄真难熬啊!不敢到河边去,哪儿也不能去。他一出门,把衣服全穿走了,我什么穿的也没有。他今天走得虽不算早,不过也该回来了。他会不会喝酒去了呢?”
玛特廖娜刚想到这里,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进了屋。
玛特廖娜把针一插,走到穿堂里一看,进来了两个人:谢苗和另一个陌生男人,那人头上没戴帽子,脚下穿着毡靴。
玛特廖娜一下子嗅出丈夫身上有酒气,心想:“瞧,真喝酒了。”
又见他身上没穿呢袍,只穿着一件短袄,手里空空的,而且一声不响,扭扭捏捏,玛特廖娜的心一沉,“他把钱都喝光了,跟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还把他领回家里来。”
玛特廖娜让他们进了里屋,自己也跟了进来,发现陌生人挺年轻,很瘦弱,穿着她家的呢袍,呢袍里面没有穿内衣,头上没有戴帽子。他进了门,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连眼皮也不抬。玛特廖娜想:“这不是正经人,他心虚啦。”
玛特廖娜皱起眉头,退到炉灶边,冷冷地观察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谢苗像体面的人那样摘了帽子,在板凳上坐下来。
他说:“玛特廖娜,准备晚饭吧!……”玛特廖娜嘀咕了一句,愣站在炉灶边,一会儿看看丈夫,一会儿看看陌生人,不住地摇头。谢苗见妻子神情不对,毫无办法,只装作没看见,拉起陌生人的手说:“坐吧,老弟,咱们就吃晚饭。”
陌生人在板凳上坐下来。
“怎么,饭还没做?”
玛特廖娜的火气冒上来了。
“饭倒是做了,就是没有你的。我看你是喝糊涂了。出门去买皮子,结果连呢袍也没了,还带来个光膀子要饭的。我这儿没有你们醉鬼的饭吃。”
“玛特廖娜,别乱说!你先打听打听,这是什么人……”
“你说说,钱到哪儿去啦?”
妻子问谢苗摸摸呢袍的口袋,从中掏出一张钞票,把它展开。
“钱在这儿,特里丰诺夫没还,答应明天还。”
玛特廖娜的火气更大了,她丈夫不但没买皮子,连最后一件呢袍也给一个光膀子的流浪汉穿上了,还把他带回家。
她一把抓过桌子的钞票,拿去藏起,说:“我这儿没饭吃。光膀子的酒鬼多的是,我可养不过来。”
“唉,玛特廖娜,嘴里留情啊。你先听我说……”
“你这贪酒的糊涂虫还能说出什么道理?我原先就不愿意嫁给你这酒鬼。我娘给我的布被你喝掉了,买皮子的钱又被你喝掉了啊。”
谢苗想对妻子解释,他只喝掉了20戈比。他想解释他是在哪儿发现这个陌生人的,可玛特廖娜不让他插话,东拉西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把10年前的旧事也抖了出来。
玛特廖娜说着说着就冲到谢苗跟前,揪住他的袖子。
“把我的短袄还给我,只剩这一件,你还从我身上扒去给自己裹上。给我,你这条麻脸狗,该死的东西!”
谢苗动手脱身上的女短袄,把一只袖子翻出来,他妻子一扯,衣服就开了绽。玛特廖娜夺过短袄,往肩上一搭便去开门。
她想出去,但在门边站住了,犹豫不决。她既想发一通脾气,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四
玛特廖娜站在门边,说:“是正经人就不会光膀子,而他连件衬衣也没穿。如果你办的是正经事,你就说出来,到底从哪儿带来这么个体面人。”
“我跟你说,在路上我看见了这个一丝不挂的人坐在小礼拜堂外面,身子冻僵了。要知道,现在不是夏天啦,又光着膀子。上帝领我走到他跟前,要不他就完了。你说怎么办?天下什么样的事没有啊!我就给他穿上呢袍,把他带回家来了。你消消气吧。罪过啊,玛特廖娜。我们都有死的一天啊。”
玛特廖娜本想破口大骂,可是看了看陌生人就说不出口了。
那人在板凳边上坐下来以后,就没动一下。两只手放在膝头上,脑袋耷拉在胸前,眼睛闭着,双眉紧皱,好像透不过气来。玛特廖娜没有说话。于是谢苗说:“玛特廖娜,你心里就没有上帝吗?”
听了这话,玛特廖娜再看看流浪汉,忽然觉得气消了。她从门边走到炉灶跟前去,把晚饭端出来。她在桌子上放了一只碗,倒满了用面包或是水果发酵成的克瓦斯,把最后剩下的那块面包也摆上来了,又摆了一把餐刀和两柄勺子。
“吃吧!”
她说。
谢苗推了推陌生人,说:“过来,好兄弟。”
谢苗把面包切开,捻成碎块,吃了起来。玛特廖娜在桌子的角旁坐着,一手托着下巴,打量着陌生人。
玛特廖娜开始同情陌生人,还喜欢他了。陌生人也忽然露出高兴的样子,不再皱眉头,而且抬起眼睛来看玛特廖娜,冲她笑了笑。
他们吃完晚饭,玛特廖娜收拾好桌子,便问陌生人:“你是哪里人?”
“我不是本地人。”
“你怎么跑到大路上去了呢?”
“我不能告诉你。”
“你被抢劫了吗?”
“是上帝惩罚我。”
“你就光着膀子躺在那里?”
“我就光着身子躺着,冻僵了。谢苗看见了我,可怜我,把呢袍脱下来给我穿上,带我到你们家来。到了这儿,你又可怜我,给了我吃的和喝的。上帝保佑你们!”
玛特廖娜站起身来,拿起放在窗台上的谢苗的旧衬衫,就是刚才补的那件,递给陌生人。她又找了一副包脚布给他。
“拿去,我看你连衬衫也没有。穿上这件吧!想睡哪儿就睡哪儿,上敞廊也行,灶炕上也行。”
陌生人脱下呢袍,穿上衬衫,裹好包脚布,睡到上敞廊上。
玛特廖娜灭了灯,拿起呢袍,到丈夫身边去了。
玛特廖娜用呢袍下摆盖着身子,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老想着那陌生人。
想起最后一块面包已经给他吃掉,明天没有面包吃了;再想起衬衫和包脚布也给了他,玛特廖娜伤心极了。可是一想到陌生人的微笑,她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玛特廖娜很久不能入睡,她发觉谢苗也没睡着,直把呢袍往他那边扯。
“谢苗!”
“嗯!”
“面包吃光了,可我没发面,明天不晓得怎么办。得上玛拉尼娅亲家母家里去借一点。”
“咱们能活下去,咱们能填饱肚子。”
玛特廖娜一言不发地躺了一会儿。
“这人看样子不错,不过他怎么不说自己的来历呢?”
“大概是不能说。”
“谢苗!”
“嗯!”
“咱们尽给别人,可是为什么没人给咱们啊!”
谢苗答不上来,只说:“以后再说吧。”
接着翻了个身,径自睡去了。
五
早晨,谢苗起来了,孩子们还在睡,妻子到邻居家里去借面包。流浪汉裹着包脚布,穿着衬衫,一个人在板凳上坐着,两只眼睛朝上仰望,他的气色比昨天好。
谢苗说:“喂,好兄弟,肚子要吃,身子要穿,得养活自己。你会干活吗?”
“我什么也不会。”
谢苗吃了一惊,又说:“人只要愿意学,没有学不会的事。”
“人人都干活,我也要干活。”
“你叫什么名字?”
“米哈伊尔。”
“那么,米哈伊尔,你的来历你不想说就算了,但你得养活自己。你照你说的去干,我养着你,好吗?”
“上帝保佑你,我一定学。你说吧,让我干什么?”
谢苗取了一些麻,绕在指头上搓线头。
“这事不难,你看……”
米哈伊尔看看谢苗,也把麻绕在手指上,学着他搓。
谢苗教他上蜡,他也立刻就会了。谢苗又教他如何捻入鬃毛,如何上靴子,他学一下就会了。
不管谢苗教他什么,他都一学就会。第三天他干起活儿来就好像缝靴子缝了一辈子似的。他不停地低头干活,吃得很少,在休息时也不说话,只抬眼望天。他不出门,不多嘴,不与人闲聊,也不说笑。
他笑过一次,那就是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当女主人给他端来晚饭的时候。
六
日子一天一天地,一星期一星期地过去,眼看已是一年。
米哈伊尔依然在谢苗家住着,干他的活。他已闻远近名,谁做靴子都没有谢苗的雇工米哈伊尔做得精致、结实。这一带的人都找谢苗做靴子,谢苗渐渐地发了财。
冬天的一天,谢苗和米哈伊尔正坐在一起干活,有一辆三驾马车响着串铃儿驶到屋前。他们向窗外一望,这辆车停在对面,一个汉子从驾驶座上跳下来,打开车门。从车厢里钻出一位穿皮大衣的老爷,他下了车就径自直接向谢苗家走来,上了台阶,玛特廖娜赶忙去开门。那位老爷弯下腰进了屋,把身子一挺,脑袋几乎顶着天花板,人占了屋角的一大块地方。
谢苗起身行了礼,惊讶地望着老爷。他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谢苗筋肉强壮,可身材细瘦,米哈伊尔也是个瘦子,玛特廖娜更不必说,活像一片干瘪的木片。而这位老爷却似乎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红红的脸,油光发亮,脖子和公牛的一样粗,整个身子和铁铸的一般。
老爷吐了一口气,脱了皮大衣,在板凳上坐下来说:“谁是鞋匠老板?”
谢苗上前一步说:“我就是,大人。”
老爷便对自己的仆人喊道:“喂,费季卡,把皮子拿过来。”
仆人抱着一个包袱跑进屋来。老爷接过包袱,放在桌上。
“解开。”
他说。
仆人解开了包袱。
老爷用手指头指了指皮子,又对谢苗说:“鞋匠,你听着,你看见皮子了吗?”
“看见了,大人。”
鞋匠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货吗?”
谢苗摸了摸皮子说:“上等货。”
“嘿,上等货!你这个蠢货,还没见过这样的皮货吧?这是德国货,值……20卢布。”
谢苗胆怯地说:“我们哪见过啊!”
“可不是。你能用这块皮子给我做一双靴子吗?”
“行,老爷。”
老爷对他叫起来:“什么’行’。你知道拿什么皮子给什么人做靴子吗?你必须给我做一双一年穿不坏、不变形、不开绽的靴子。要是能做,你就把皮子拿去裁了。做不了呢,你就别拿去裁。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不到一年靴子开了绽,变了形,我就让你坐牢。一年不变形,不开绽,我给……10卢布工钱。”
谢苗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回头看看米哈伊尔,用胳膊肘儿碰了碰他,轻声问:“接不接活儿?”
米哈伊尔点点头说:“接。”
谢苗听了他的话,决定做这双穿上一年不变形、不开绽的靴子。
老爷把脚伸出来,叫他的仆人来给他的左脚拓脚样。
“留个尺寸!”
谢苗裁了一张10俄寸长的纸,弄平了,跪在地上,用围裙擦干净手,以免弄脏老爷的袜子,然后量起来。谢苗量了脚掌、脚背,又量了小腿肚,可是低不够。老爷的小腿肚太粗,像根大圆木。
“小心点,千万别把靴筒做瘦了。”
谢苗又缝上一张纸。老爷坐着,脚指头在袜子里动来动去,他看到了米哈伊尔。
“这是什么人?”
“他就是我这儿的师傅,靴子由他做。”
“当心点,”老爷对米哈伊尔说,“记着,要一年穿不坏。”
谢苗回头看米哈伊尔,发现他的眼睛并没有看老爷,而是盯着老爷身后的屋角,似乎在仔细打量什么人。米哈伊尔看着看着,忽然露出笑容,显得挺高兴。
“你这个笨蛋乐什么?你最好留点神,到时候得交货的。”
米哈伊尔说:“该交货的时候就交货。”
“这就对了。”
老爷量完靴样,穿上靴子、皮大衣,掩上衣襟,向门口走去。他忘了弯腰,脑袋撞到了门楣。
老爷大骂,他揉了揉脑袋,然后坐上车走了。
老爷走后,谢苗说:“这个人就跟一块大石头似的,捧槌也打不死他,门框都要撞倒了,而却没事。”
玛特廖娜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能不壮吗?连死神也挪不动这块大石头呢。”
七
谢苗对米哈伊尔说:“活儿我们接了,可别闯祸才好。皮子贵重,老爷又凶,可不能出岔子。你比我眼力好,手也比我巧,把尺寸拿去,你裁料,我上靴头。”
米哈伊尔没有推辞,他接过老爷交来的皮子,铺在桌面上,一折为二,拿了把刀子就开始裁。
玛特廖娜走过来看米哈伊尔裁皮子,她感到奇怪,不知道米哈伊尔在干什么。玛特廖娜对做靴子这门手艺也很在行,她看到米哈伊尔并没有按长筒靴的要求裁,而是裁了两张圆片。
玛特廖娜本想指出来,可是又想:“大概我没明白该怎么给老爷做靴子,米哈伊尔比我明白,我还是别多嘴吧。”
米哈伊尔裁好一双鞋,拿起线头缝起来,他不是像缝靴子那样拿两个线头从两边出线,而是用一个线头缝,象缝便鞋一样。
玛特廖娜看见这情形也很惊讶,但是还是没有插嘴。米哈伊尔一直缝下去。到了晌午,谢苗过来一看,米哈伊尔拿老爷的皮子做了一双便鞋。
谢苗惊叫了一声,心想:“米哈伊尔在我这儿整整一年了,从未出过差错,今天怎么闯下这样大的祸啊”老爷定做的是有缘条的靴子,可他做的是便鞋,把皮子糟蹋了,我怎么向老爷交代啊?上哪儿去找这种料啊?”
于是,他对米哈伊尔说:“你这是怎么啦,亲爱的?真要了我的命!老爷要的是靴子,可你做的是什么啊!”
他的话音未落,门环响了,有人敲门。他们往窗外一望,看见有个人骑马来了,正在拴马。他们开了门,进来的是那位老爷的仆人。
“你好!”
“你好。什么事?”
“太太派我来说皮靴的事。”
“怎么啦?”
“怎么啦!老爷不要靴子了,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他从你们这儿出去以后,还没有到家就死在车里了。车到家以后,我们去抬他下车,他像个蒲包似的倒在里面,身体已僵硬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拖出来。太太对我说:‘赶快告诉鞋匠,有位老爷在他那儿定做一双靴子,留下了皮子,你就说,靴子不用做了,马上做一双给死人穿的寿鞋。你在那儿等他们做好了带回来。’所以我就来了。”
米哈伊尔拿起桌上的剩料,卷成一个圆筒,把两只做好的便鞋拿在手里敲了敲,又用围裙擦了擦,接着递给来人。那小子接过便鞋,说:“告辞了,老板!一切顺利!”
八
又过了一年、两年,米哈伊尔在谢苗家已是第六个年头。
他像往常一样,不出门,不多嘴,这六年来只笑过两次,第一次是女主人给他端上晚饭的时候,第二次是冲那位老爷笑。谢苗对自己的雇工满意极了,再也没有问他的来历,只怕他离开。
一天,他们都在家。女主人把铁锅塞进炉膛,孩子们在板凳上玩耍,有人在窗外向内张望。当时谢苗在正一扇窗户下面绱靴子,米哈伊尔在另一扇窗户下面钉鞋跟一个男孩从板凳上跑到米哈伊尔身边,扶着他的肩头往外看,说:“米哈伊尔大叔,你瞧,一个女商人带着两个小女孩好像是上我家来了。有个小女孩还是瘸子哩!”
他刚说完,米哈伊尔就放下活计,转过头向窗外看。
谢苗觉得奇怪。米哈伊尔从不向窗外张望的,今天却趴在窗户上,不知在看什么。谢苗也朝窗上看了一眼,的确,有个女人上他家来了。女人穿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一手各牵一个穿皮袄、戴绒头巾的小姑娘。两个小女孩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个的左腿有毛病,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那女人上了台阶,走进穿堂,摸到房门,抓住把手推开了门。她让两个孩子走在前头,接着自己跟着进了屋。
“你好,老板!”
“请坐。有事吗?”
女人在桌旁坐下,两个孩子靠在她的膝头,好奇地看着屋里的人。女人说:“我想给两个孩子做皮鞋,春天穿。”
“行啊。我们还没做过这么小的皮鞋,不过我们能做。米哈伊尔手艺高着啦!”
谢苗回头看了看米哈伊尔,只见他放下活计,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小女孩。
谢苗心中纳闷了。他想,不错,两个小女孩挺可爱,黑黑的眼睛,胖乎乎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脸颊,身上的小皮袄、小头巾都挺好看,但令谢苗不可理解的是,米哈伊尔望着她们的神情,似乎他们曾经认识。
谢苗心中奇怪,便和那女人谈起生意来。讲好了价钱,量好了尺寸。女人把腿瘸的孩子抱起来放在膝头上,说:“这孩子得量两个尺寸,有毛病的左脚只做一只鞋,没毛病的右脚要三只鞋。她俩的脚大小一样,她们是孪生姐妹。”
谢苗量完了尺寸,指着小瘸子说:“她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的?多可爱的姑娘,生来就这样吗?”
“不,是她妈妈给压的。”
玛特廖娜想知道那女人是哪家的,孩子又是谁家的,于是插进来问:“你不是她们的妈妈吗?”
“我不是她们的妈妈,也不是亲戚。我收养了她们。”
“不是亲生的,可你真疼爱她们!”
“怎么能不疼啊!她俩都是吃我的奶长大的。我原先有个儿子,上帝召去了。我对那儿子还不如对这两个这么爱呢。”
“这两个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呢?”
九
那女人便讲起来。
“这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她说,“还不到一个星期,这两个女孩就成孤儿:星期二埋了爹,星期五死了妈。爹去世三天以后才生下这两个女儿,可妈活了不到一天。那时候,我和我男人在乡下种地,和他们家是邻居,两家紧挨着。他们家只有当家的一个男人在树林里干活。有一次,一棵树被放倒时压在他身上,五脏六腑都压出来了,抬回家就死了。那个星期他妻子生下一对孪生女,就是这两个。家里穷,又没有人帮忙,上没老下没小。那女人孤零零地生下孩子,又孤零零地死了。”
“第二天清早我过去探望,进屋一看,那女人的尸体已经僵硬了。她死的时候倒在这个孩子身上,把她的一条腿压瘸了。
村里的乡亲都赶来,给那女人洗身,装殓,下葬,都是好人帮的忙。两个婴儿没爹没妈,怎么办?村里的妇女只有我在奶孩子——我生头胎男孩,当时才七个多星期……——就把两个女孩暂时抱到我家去了。男人们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办,后来他们对我说:“玛丽亚,你先带着这两个女孩,让我们再想想。”
我先喂饱这个腿正常的,有毛病的那个就不喂,没指望她能活。可是后来我寻思,干吗亏待那个小东西啊?我可怜她,就连她一起喂。自己一个,加上这两个,我同时要喂三个孩子奶。那时候我年轻力壮,吃得又好,上帝给的奶水多得直往外冒。我常常是先喂两个,让第三个等着。一个吃饱了,再把第三个抱起来。上帝让这两个长大了,而我自己的孩子在第二年就死了。后来上帝再也没有给我孩子,可日子越过越好。
现在我们在磨坊干活,挣得挺多,有活挺好。就是没生孩子。
如果没有这两个女孩,我一个人日子怎么过啊?我怎么能不疼爱她们呢?她们是我的心肝宝贝呀!”
女人一只手搂着瘸腿小女孩,另一只手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水。
玛特廖娜叹了一口气,说:“俗话说得好:没有爹娘,要活不难;没有上帝,活不下去。这话真不假啊!”
他们聊了一会儿,那女人起身要走。主人夫妇送她。他们回头看米哈伊尔,只见他坐在那里,叉在一起的双手放在膝头上,望着天微笑。
十
谢苗走到他跟前,问:“你怎么啦,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从板凳上站起来,放下活计,解围裙,向主人夫妇鞠了一躬,说:“请主人原谅。上帝已经饶恕了我,请你们也宽恕我。”
于是主人看见米哈伊尔浑身放光。谢苗站了起来,向米哈伊尔施礼,对他说:“米哈伊尔,我看出来了,你不是个凡人,我留不住你,也不能盘问你,只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发现你,带你回我家的时候,你闷闷不乐,而当我妻子给你端来晚饭的时候,你向她笑了笑,从那以后就高兴些了?为什么那位老爷来定做靴子的时候,你又笑了一次,从那以后更加开心?为什么这个女人带着两个姑娘进门的时候,你笑了第三次,一点不开心的影子都没有了?米哈伊尔,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发光,为什么你笑了三次?”
米哈伊尔说:“我身上放光是由于上帝本来惩罚我,现在宽恕了我。我笑了三次是因为我明白了上帝的三个道理,那是我应该明白的。
你妻子可怜我的时候,我明白了第一个道理,所以第一次笑了。
那富翁来定做靴子的时候,我明白了第二个道理,因此笑了第二次。今天看到了这两个小姑娘,我明白了最后一个道理,也就是第三个道理,所以笑了第三次。”
于是,谢苗说:“米哈伊尔,你告诉我,上帝为什么要惩罚你?上帝的三个道理又是什么?”
米哈伊尔说:“上帝惩罚我是因为我违背了他的旨意。我本是天使,却违背了上帝的旨意。”
“我是天使,一次,上帝派我去取一个女人的灵魂。我降到地上,看见一个女人病在床上,她一胎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小东西在母亲身边蠕动,母亲无力喂她们吃奶。她看见我,知道是上帝派我来取她的灵魂,就哭了,说道:‘天使啊!我丈夫刚去世,是在林子里被树砸死的。我没有姊妹,也没有亲戚,没人帮我养大。你先别取我的灵魂,让我自己把两个孩子抚养成人!孩子没有爹娘活不成啊!’我听信了她的话,把一个小女孩放在她怀里吃奶,另一个让她搂着,自己又回到上帝那里去。我飞到上帝那儿,说着:‘我不忍心取一个产妇的灵魂。
她丈夫被树压死了,她现在还喂养着一对孪生女,央求上帝不要叫我去取这个产妇的灵魂。让她把孩子抚养大吧?孩子没有父母是活不成的。我就没有取她的灵魂。’上帝说:‘你去取这个产妇的灵魂,将来你会明白三个道理:人心里有什么,什么是人得不到的,人靠什么活着。等你明白了这三个道理,再回天上来。’我又飞回到地上去,取了那产妇的灵魂。
两个婴儿从妈妈的胸部滚下来了。母亲的尸体倒在床上,压着了一个婴儿,把她的一条腿压坏了。我升到村庄上空,准备把产妇的灵魂交给上帝,可是一阵风吹来,折断了我的翅膀。
那灵魂独自到上帝那里去了,而我却摔到了地上,倒在大路旁。”
十一
谢苗和玛特廖娜这才明白,他们供给衣食并和他们住在一起的是什么人。夫妻二人又惊又喜,热泪盈眶。
接着,天使说:“我一个人光着身子站在野地里。以前我不知道人间的困苦,没有尝过饥饿和寒冷的滋味。现在我变成人了,饥寒交迫,不知该怎么办。我发现田野里有一座为上帝建造的小礼拜堂,就走了过去,想在那儿安身。但是礼拜堂的大门锁着,无法进去。于是我坐在后墙边避风。天要黑了,我饿得难受,冷得发僵,终于病倒了。忽然,我听见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一个人背着一双靴子走来了,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这是我变成人以后第一次看见凡人的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非常害怕,就转过身去。我听见这人在嘀嘀咕咕地盘算他冬天该穿什么衣服御寒,怎么养活家小。我想:‘我饥寒交迫,快要死了,可是这个人关心的只是填怎样做一件皮袄给自己和妻子蔽体,怎样弄到面包给家里人饱肚子。他不会帮助我的。这个人看见了我,皱起眉头,脸色恐怖地走过去。我感到绝望。忽然,我看见他又转身走回来。我抬眼一看,那人换了一副样子,他脸上本来只有死的神色,现在忽然泛起了生命的光彩,我在他脸上看见了上帝。他走到我面前,给我衣服穿,把我带到他家去。我进了他家的门,他妻子迎上来说了一通牢骚话。这女人比她丈夫更可怕——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是死的气味,死的恶臭使我喘不过气来。她想把我赶到冰天雪地中去。我知道,只要她把我赶出门,我必死无疑。这时,她男人向她提起上帝,她马上心软了。她给我们端来晚餐的时候,眼睛注视着我,我发现她身上已经没有死亡的阴影了。她活了,我在她脸上认出了上帝。
“于是我想起了上帝的第一句话:‘你会知道人心里有什么。’我明白了,人心里有爱。上帝已经开始向我显示他要向我显示的东西,所以我高兴起来了,第一次露出了笑脸。但是我还没有完全明白。我还不明白什么是人无法得到的,以及人靠什么活着。”
“我在你们家住下来,生活了一年。有一个富翁来定做一双一年穿不坏、不开绽、不变形的靴子。我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他身后站着我的朋友——死亡天使。这位天使只有我能看得见,只有我认识他。他的出现让我知道,在日落以前这位富翁的灵魂就要被取去。于是我想:‘这人要给自己预备一年用的东西,却不知道他活不过今夜。’我就想起了上帝的第二句话:‘你会知道什么是人无法得到的。’”“我已经知道人心里有什么了。现在我又明白什么是人无法得到的。那就是人无法知道他们的肉体需要什么。因此我笑了第二次。我高兴的是看见了我的朋友死亡天使,同时上帝向我显示了第二个道理。”
“但是我还没有完全明白。我还不知道人靠什么活着。于是我继续等待上帝向我揭示最后一个道理。第六年来了两个小女孩和一个女人,我认出了这两个小姑娘,知道她们是怎样活下来的。于是我想:‘当那位母亲求我为了两个婴儿留下她的灵魂的时候,我听了她的话,以为没有父母就无法活下去,结果是一个陌生女人把她们抚养成人。当这个女人怜爱别人的孩子而流泪来的时候,我在她脸上看见了真正的上帝,并且知道了,人靠什么活着。我知道,上帝向我揭示了最后一个道理,并且宽恕了我,所以我笑了第三次。”
十二
天使的身体裸露出来了,他浑身披着光华,使肉眼不能看他。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洪亮,似乎不是发自他的体内,而是来自天上。天使说:“我懂得了,人活着不是靠关心自己,而是靠爱。
“那位母亲不可能知道,她的孩子靠什么才能活下去。那富翁不可能知道他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天黑以前到底是他的活着的肉体需要一双靴子呢,还是他的尸体需要一双便鞋。
“当我变成一个人的时候,我不是靠关心自我活下去的,而是靠一个过路人和他的妻子心中的爱,他们给了我同情和爱。
两个小孤儿能够活下来也不是靠大家为她们操心,而靠一个陌生女人心中的爱,是这个女人给了她们同情和爱。所有的人都不是靠他们怎样为自己打算而活着,而是靠人们心中的爱。
“从前我也知道,是上帝给了人生命,要人活着。现在我懂得了更多的道理。
“我明白了,上帝不愿意让人们分开过日子,所以不让他们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上帝要人们共同生活,所以让他们明白,他们为了自己,也为了大家,需要什么。
“我现在明白了,人们以为他们靠自己对自己的关心活着,其实他们活着完全是因为爱。谁生活在爱中,谁就生活在上帝里面,谁心中就有上帝,因为上帝本身就是爱。”
然后,天使唱起了赞美上帝的颂歌,他的歌声震动了小木屋。天花板打开了,一根火柱从地上升向天空。谢苗和他的妻儿们一个个拜倒在地。天使的背上生出一对翅膀,他飞上天去了。
等谢苗清醒过来,这屋子和从前一样,屋里只有他和一家妻小,没有一个外人。
馋嘴巴老鼠有了新发现,胡子猫在一个大“箱子”里藏了很多好吃的。这个秘密,馋嘴巴老鼠本来是不打算告诉其他老鼠的,可是那个“箱子”的门太重,他自己打不开。
听说有许多好吃的,小老鼠们都争着抢着要帮忙。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一群小老鼠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地拉呀拉,终于打开了那个大“箱子”。
呀!里面亮堂堂的,装满了好吃的。老鼠们毫不客气地钻进去,关上门大吃起来:
“这根火腿是我的!”
“这片面包我要了!”
“这瓶牛奶归我了!”
“这块西瓜谁也别和我抢!”
“我要这条鱼!”
“我要这块肉!”
可是没过多久,老鼠们就觉得越来越冷,再想开门,已经冻得没有力气了。
第二天早上,胡子猫看到冰箱里的一串老鼠冰棍,乐了。
乔依兴奋极了,他恨不得马上就走到商店。
“走慢点,行不行?商店不会自己跑掉的。”妹妹贝斯气喘吁吁地说。
“可那棒球帽就不一定在那里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路过瑞根商店的时候,乔依见橱窗里放着一顶好漂亮的棒球帽,标价是一美元,只剩这一顶了。
乔依盯着那顶帽子看了许久,他很想把它买来送给罗尼。学校每个学生都有顶棒球帽,只有新来的罗尼没有。
罗尼家以前住在市外,是最近才搬进市内的。罗尼的爸爸常年有病,没有多少钱来支付额外的开销,像棒球帽这样的东西他们是没钱买的。
乔依忽然想起了爷爷曾给他做的那个像小猪形状的储蓄盒。自从有了那个储蓄盒,乔依就5美分、10美分地往储蓄盒放。这些钱都是乔依给杂货店老板跑腿和修剪绿草挣来的。回到家,乔依什么事也没做就上楼了。他来到自己房间,捧过了那只胖胖的小铁猪,把所有的硬币都倒了出来。10分、20分、30分、90分,要是再有10分该多好啊!
乔依慢腾腾地下了楼,来到厨房,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怎么了,乔依?”妈妈问。
乔依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妈妈,然后又说:“学校所有的男孩都有棒球帽,只有罗尼没有。”
“如果你把零钱交给我,我就给你加10分。”妈妈说着递给乔依1美元。
乔依高兴地跳了起来,“谢谢妈妈!妈妈,您太伟大了。”说着,把那1美元装进衣袋里,和妹妹贝斯一起向商店跑去。
乔依和贝斯刚刚拐过最后一个街角,迎面走来了一些男孩儿和女孩儿。罗尼也在其中,他们边兴奋地议论着,边在地上找着什么。
“你们在找什么?”贝斯焦急地问。
“在找罗尼的钱。”
“他一直在做工,好不容易攒到了1美元钱,还丢了。”
“这钱是要买瑞根商店的那顶棒球帽的。”
“真想买一顶棒球帽,我还从来没戴过像那样漂亮的棒球帽呢。”罗尼说。
这时,乔依突然想起来了,有一回他们在玩棒球,当他们呐喊着奔跑的时候,罗尼的眼中闪着渴望的光。当然,大家并没有注意到罗尼那么羡慕他们。
乔依拖着脚步在草地上边走边想着:“那顶棒球帽或许能使罗尼觉得和他们的关系更近些。”
乔依突然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那1美元钱,顿时,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弯下腰大声喊道:“瞧,瞧这啊!”
大家都围了过来,见有张1美元的钞票静静地躺在了树叶上。钱找到了,罗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可乔依惟恐被发现破绽,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快点!”他们大声喊着,争着向商店跑去。
“你干嘛不来?”贝斯对乔依说,“你可以用你的那1美元买点别的东西嘛。”
乔依用时轻轻地碰了妹妹一下。
贝斯盯着哥哥看了一会儿说:“我想你并没找到罗尼的钱,那一美元一定是你的,对不对?”
他们来到了公园。罗尼也在,他头上戴着那顶新买来的棒球帽。看着罗尼那高兴的样子,乔依感到一种愉快,一种从未有过的愉快。
世界上没有谁能像奥列·路却埃那样,会讲那么多的故事——他才会讲呢!
天黑了以后,当孩子们还乖乖地坐在桌子旁边或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奥列·路却埃就来了。他轻轻地走上楼梯,因为他是穿着袜子走路的。他不声不响地把门推开,于是“嘘!”他在孩子的眼睛里喷了一点甜蜜的牛奶——只是一点儿,一丁点儿,但是已经足够使他们张不开眼睛。这样他们就看不见他了。他在他们后面偷偷地走着,轻柔地吹着他们的脖子,于是他们的脑袋便感到昏沉。啊,是的!但这并不会伤害他们,因为奥列·路却埃是非常心疼小孩子的。他只是要求他们放安静些,而这只有等他们被送上床以后才能做得到。他必须等他们安静下来以后才能对他们讲故事。
当孩子们睡着了以后,奥列·路却埃就在床边坐下来。他穿的衣服是很漂亮的,他的上衣是绸子做的,不过它的颜色就很难讲,因为它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绿,一会儿发蓝——完全看他怎样转动而定。他的每条胳膊下面夹着一把伞。一把伞上绘有图画,他就把这把伞在好孩子上面撑开,使他们一整夜都能梦得见美丽的故事。可是另外的一把伞上什么也没有画,他把这把伞在那些顽皮的孩子上面张开,于是这些孩子就睡得非常糊涂,当他们在早晨醒来的时候,他们什么梦也没有做。
现在让我们来听听,奥列·路却埃怎样在一整个星期中每晚上来看一个名叫哈尔马的孩子,对他讲了一些什么故事。那一共有七个故事,因为每个星期有七天。
星期一
“听着吧,”奥列·路却埃在晚上把哈尔马送上床以后说:“现在我要装饰一番。”于是花盆里的花儿都变成了大树,它们的长枝子在屋子的天花板下沿着墙伸展开来,使得整个的屋子看起来像一个美丽的花亭。这些树的枝子都开满了花,每朵花比玫瑰还要美丽,而且发出那么甜的香气,叫人简直想尝尝它——它比果子酱还要甜。水果射出金子般的光;甜面包张开了口,露出里面的葡萄干。这一切是说不出地美。不过在此同时,在哈尔马放课本的桌子抽屉内,发出来一阵可怕的哭声。
“这是什么呢?”奥列·路却埃说。他走到桌子那儿去,把抽屉拉开。
那原来是写字的石板在痛苦地抽筋,因为一个错误的数字跑进总和里去,几乎要把它打散了。写石板用的那支粉笔在系住它的那根线上跳跳蹦蹦,像一只小狗。它很想帮助总和,但是没有办法下手。——接着哈尔马的练习簿里面又发出一阵哀叫声——这听起来真叫人难过。每一页上的大楷字母一个接着一个地排成直行,每个字旁边有一个小楷字,也成为整齐的直行。这就是练字的范本。在这些字母旁边还有一些字母。它们以为它们跟前面的字母一样好看。这就是哈尔马所练的字,不过它们东倒西歪,越出了它们应该看齐 “你们要知道,你们应该这样站着,”练习范本说。“请看——像这样略为斜一点,轻松地一转!”
“啊,我们倒愿意这样做呢,”哈尔马写的字母说,“不过我们做不到呀;我们的身体不太好。”
“那么你们得吃点药才成,”奥列·路却埃说。
“哦,那可不行,”它们叫起来。它们马上直直地站起来,叫人看到非常舒服。
“是的,现在我们不能讲什么故事了,”奥列·路却埃说。“我现在得叫它们操练一下。一,二!一,二!”他这样操练着字母。它们站得非常整齐,非常健康,跟任何范本一样。不过当奥列·路却埃走了,早晨哈尔马起来看看它们的时候,它们仍然是像以前那样,显得愁眉苦脸。
星期二
当哈尔马上了床以后,奥列·路却埃就在房里所有的家具上,把那富有魔力的奶轻轻地喷了一口。于是每一件家具就开始谈论起自己来,只有那只痰盂独个儿站着一声不响。它有点儿恼,觉得大家都太爱虚荣,只顾谈论着自己,想着自己,一点也不考虑到谦虚地站在墙角边、让大家在自己身上吐痰的它。
衣柜顶上挂着一大幅图画,它嵌在镀金的架框里。这是一幅风景画。人们在里面可以看到一株很高的古树,草里长出来的花朵,一个大湖和跟它联着的一条河——它环绕着大树林、沿着许多宫殿、一直流向大海。
奥列·路却埃在这画上喷了一口富有魔力的奶,于是那里面的雀子便开始唱起歌来,树枝开始摇动起来,同时云块在飞行——人们可以看到它的影子在这风景上掠过去。
现在奥列·路却埃把小小的哈尔马抱到架框上去,而哈尔马则把自己的脚伸进画里去———直伸到那些长得很高的草地去。于是他就站在那儿。太阳穿过树枝照到他身上。他跑到湖旁边,坐进一只停在那儿的小船上。这条小船涂上了红白两种颜色,它的帆发出银色的光。六只颈上戴着金冠、额上戴有一颗光耀的蓝星的天鹅,拉着这条船走过这青翠的森林——这里的树儿讲出一些关于强盗和巫婆的故事,花儿讲出一些关于美丽的小山精水怪的故事,讲些蝴蝶所告诉过它们的故事。
许多美丽的鳞片像金银一样的鱼儿,在船后面游着。有时它们跳跃一下,在水里弄出一阵“扑通”的响声。许多蓝色的、红色的、大大小小的鸟儿,排成两大行在船后面飞。蚊蚋在跳着舞,小金虫在说:“砰!砰!”它们都要跟着哈尔马来,而且每一位都能讲一个故事。
这才算得是一次航行呢:森林有时显得又深又黑,有时又显得像一个充满了阳光和花朵的、极端美丽的花园,有雄伟的、用玻璃砖和大理石砌成的宫殿。阳台上立着好几位公主。她们都是哈尔马所熟悉的一些小女孩子——因为他跟她们在一起玩耍过。她们伸出手来,每只手托着一盘卖糕饼的女人所能卖出的、最美丽的糖猪。哈尔马在旁边经过的时候,就顺手去拿每一只糖猪,不过公主们握得那么紧,结果每人只得到一半——公主得到小的那一半,哈尔马得到大的那一半。每个宫殿旁边有几个小小的王子在站岗。他们背着金刀,他们向他撒下许多葡萄干和锡兵。他们真不愧称为王子!
哈尔马张着帆航行,有时通过森林,有时通过大厅,有时直接通过一个城市的中心。他来到了他保姆所住的那个城市。当他还是一个小宝宝的时候,这位保姆常常把他抱在怀里。她一直是非常爱护他的。她对他点头,对他招手,同时念着她自己为哈尔马所写的那首诗:
亲爱的哈尔马,我对你多么想念,
你小的时候,我多么喜欢吻你,
吻你的前额、小嘴和那么鲜红的脸—— 我的宝贝,我多么地想念着你!
我听着你喃喃地学着最初的话语,
可是我不得不对你说一声再见。
愿上帝在世界上给你无限的幸福,
你——天上降下的一个小神仙。
所有的鸟儿也一同唱起来,花儿在它们的梗子上也跳起舞来,许多老树也点起头来,正好像奥列·路却埃是在对它们讲故事一样。
星期三
嗨!外面的雨下得多么大啊!哈尔马在梦中都可以听到雨声。当奥列·路却埃把窗子推开的时候,水简直就流到窗槛上来了。外面成了一个湖,但是居然还有一条漂亮的船停在屋子旁边哩。
“小小的哈尔马,假如你跟我一块儿航行的话,”奥列·路却埃说,“你今晚就可以开到外国去,明天早晨再回到这儿来。”
于是哈尔马就穿上他星期日穿的漂亮衣服,踏上这条美丽的船。天气立刻就晴朗起来了。他们驶过好几条街道,绕过教堂。现在他们面前展开一片汪洋大海。他们航行了很久,最后陆地就完全看不见了。他们看到了一群鹳鸟。这些鸟儿也是从它们的家里飞出来的,飞向温暖的国度里去。它们排成一行,一个接着一个地飞,而且它们已经飞得很远——很远!
它们之中有一只已经飞得很疲倦了,它的翅膀几乎不能再托住它向前飞。它是这群鸟中最后的一只。不久它就远远地落在后面。最后它张着翅膀慢慢地坠下来了。虽然它仍旧拍了两下翅膀,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它的脚触到了帆索,于是它就从帆上滑下来了。砰!它落到了甲板上。
船上的侍役把它捉住,放进鸡屋里,跟鸡、鸭和吐绶鸡关在一起。这只可怜的鹳鸟在它们中间真是垂头丧气极了。
“你们看看这个家伙吧!”母鸡们齐声说。
于是那只雄吐绶鸡就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架子,问鹳鸟是哪里来的。鸭子们后退了几步,彼此推着:“叫呀!叫呀!”
鹳鸟告诉它们一些关于炎热的非洲、金字塔和在沙漠上像野马一样跑的鸵鸟的故事。不过鸭子们完全不懂得它所讲的这些东西,所以它们又彼此推了几下!
“我们有一致的意见,那就是说它是一个傻瓜!”
“是的,它的确是很傻,”雄吐绶鸡说,咯咯地叫起来。
于是鹳鸟就一声不响,思念着它的非洲。
“你的那双腿瘦长得可爱,”雄吐绶鸡说,“请问你,它们值多少钱一亚伦①?”
“嘎!嘎!嘎!”所有的鸭子都讥笑起来。不过鹳鸟装作没有听见。
“你也可以一起来笑一阵子呀,”雄吐绶鸡对它说,“因为这话说得很有风趣。难道你觉得这说得太下流了不成?嗨!嗨!它并不是一个什么博学多才的人!我们还是自己来说笑一番吧。”
于是它们都咕咕地叫起来,鸭子也嘎嘎地闹起来,“刮膛!刮膛!”它们自己以为幽默得很,简直不成样子。
可是哈尔马走到鸡屋那儿去,把它的后门打开,同时向鹳鸟喊了一声。鹳鸟跳出来,朝他跳到甲板上来。现在它算是得到休息了。它似乎在向哈尔马点着头,表示谢意。一会儿它展开它的双翼,向温暖的国度飞去。不过母鸡还在咕咕地叫着,鸭子在嘎嘎地闹着,同时雄吐绶鸡的脸涨得通红。
“明天我将把你们拿来煮汤吃,”哈尔马说。于是他就醒了,他仍然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奥列·路却埃这天晚上为他所布置的航行真是奇妙。
星期四
“我告诉你,”奥列·路却埃说,“你决不要害怕。我现在给你一个小耗子看。”于是他向他伸出手来,他的巴掌上托着一个轻巧的、可爱的动物。
“它来请你去参加一个婚礼。有两个小耗子今晚要结为夫妇。它们住在你妈妈的食物储藏室的地下: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住所啦!”
“不过我怎样能够钻进地下的那个小耗子洞里去呢?”哈尔马问。
“我来想办法,”奥列·路却埃说,“我可以使你变小呀。”
于是他在哈尔马身上喷了一口富有魔力的奶。这孩子马上就一点一点地缩小,最后他就变得不过只有指头那么大了。
“现在你可以把锡兵的制服借来穿穿:我想它很合你的身材。一个人在社交的场合,穿起一身制服是再漂亮不过的。”
“是的,一点也不错,”哈尔马说。
不一会儿他穿得像一个很潇洒的兵士。
“劳驾你坐在你妈妈的顶针上,”小耗子说,“让我可以荣幸地拉着你走。”
“我的天啦!想不到要这样麻烦小姐!”哈尔马说。这么着,他们就去参加小耗子的婚礼了。
他们先来到地下的一条长长的通道里。这通道的高度,恰好可以让他们开着顶针直穿过去。这整条路是用引火木照着的。
“你闻!这儿的味道有多美!”耗子一边拉,一边说。“这整条路全用腊肉皮擦过了一次,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这更好!”
现在他们来到了举行婚礼的大厅。所有的耗子太太们都站在右手边,她们互相私语和憨笑,好像她们在相互逗着玩儿似的。所有的耗子先生们都立在左手边,他们在用他们的前掌摸着自己的胡子。在屋子的中央,新郎和新娘出现了。他们站在一个啃空了的乳饼的圆壳上。他们在所有的客人面前互相吻得不可开交——当然,他们是订过了婚的,而且马上就要举行婚礼。
客人们川流不息地涌进来。耗子们挤得几乎都可以彼此踩死。这幸福的一对站在门中央,弄得人们既不能进来,也不能出去。像那条通道一样,这屋子也是用腊肉皮擦得亮亮的,而这点腊肉皮同时也就是他们所吃的酒席。
不过主人还托出一粒豌豆作为点心。这家里的一位小耗子在它上面啃出了这对新婚夫妇的名字——也可以说是他们的第一个字母吧。这倒是一件很新奇的花样哩。
所有来参加的耗子都认为这婚礼是很华丽的,同时招待也非常令人满意。
哈尔马又坐着顶针回到家里来;他算是参加了一个高等的社交场合,不过他得把自己缩做一团,变得渺小,同时还要穿上一件锡兵的制服。
①亚伦(Alen)是丹麦量长的单位,等于0.627米。
星期五
“你决不会相信,有多少成年人希望跟我在一道啊!”奥列·路却埃说,
“尤其是那些做过坏事的人。他们常常对我说:‘小小的奥列啊,我们合不上眼睛,我们整夜躺在床上,望着我们那些恶劣的行为——这些行为坐在我们的床沿上像一个丑恶的小鬼一样,在我们身上浇着沸水。请你走过来把他们赶走,好叫我们能好好地睡一觉吧!’于是他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很愿意给你酬劳。晚安吧,奥列。钱就在窗槛上。’不过,我并不是为了钱而做事呀,”奥列·路却埃说。
“我们今晚将做些什么呢?”哈尔马问。
“对,我不知道你今晚还有没有兴趣再去参加一个婚礼,这个婚礼与昨天的不同。你妹妹的那个大玩偶——他的样子像一个大男人,他的名字叫赫尔曼——将要和一个贝尔达的玩偶结婚。此外,今天还是这玩偶的生日,因此他们收到很多的礼品。”
“是的,我知道这事,”哈尔马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这些玩偶要求有新衣服穿,我的妹妹就让他们来一个生日庆祝会,或举行一次婚礼。这类的事儿已经发生过一百次了!”
“是的,不过今夜所举行的是一百零一次的婚礼呀。当这一百零一次过去以后,一切就会完了。正因为这样,所以这次婚礼将会是非常华丽。你再去看一次吧!”
哈尔马朝桌子看了一眼,那上面有一座纸做的房子,窗子里有亮光;外面站着的锡兵全在敬礼。新郎和新娘坐在地上,靠着桌子的腿,很像有所思的样子,而且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奥列·路却埃,穿着祖母的黑裙子,特来主持这个婚礼。当婚礼终了以后,各种家具合唱起一支美丽的歌——这歌是铅笔为他们编的。它是随着兵士击鼓的节奏而唱出的:
我们的歌像一阵风,
来到这对新婚眷属的房中; 他们站得像棍子一样挺直,
他们都是手套皮所制!
万岁,万岁!棍子和手套皮!
我们在风雨中高声地贺喜!
于是他们开始接受礼品一不过他们拒绝收受任何食物,因为他们打算以爱情为食粮而生活下去。
“我们现在到乡下去呢,还是到外国去作一趟旅行?”新郎问。
他们去请教那位经常旅行的燕子和那位生了五窝孩子的老母鸡。燕子讲了许多关于那些美丽温带国度的事情:那儿熟了的葡萄沉甸甸地、一串一串地挂着;那儿的空气是温和的;那儿的山岳发出这里从来见不到的光彩。
“可是那儿没有像我们这儿一样的油菜呀!”老母鸡说。“有一个夏天,我跟我的孩子们住在乡下。那儿有一个沙坑。我们可以随便到那儿去,在那儿抓土;我们还得到许可钻进一个长满了油菜的菜园里去。啊,那里面是多么青翠啊!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比那更美的东西!”
“不过这根油菜梗跟那根油菜梗不是一个样儿,”燕子说。“而且这儿的天气老是那样坏!”
“人们可以习惯于这种天气的,”老母鸡说。
“可是这儿很冷,老是结冰。”
“那对于油菜是非常好的!”老母鸡说。“此外这儿的天气也会暖起来的呀。四年以前,我们不是有过一连持续了五星期的夏天吗?那时天气是那么热,你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而且我们还没有像他们那样有毒的动物,同时我们也没有强盗。谁不承认我们的国家最美丽,谁就是一个恶棍——那么他就不配住在此地了。”于是老母鸡哭起来。“我也旅行过啦!
我坐在一个鸡笼子里走过一百五十里路,我觉得旅行没有一点儿快乐!”
“是的,老母鸡是一个有理智的女人!”玩偶贝尔达说。“我对于上山去旅行也不感到兴趣,因为你无非是爬上去,随后又爬下来罢了。不,我们还是走到门外的沙坑那儿去,在油菜中间散散步吧。”
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星期六
“现在讲几个故事给我听吧!”小小的哈尔马说。这时奥列·路却埃已经把他送上了床。
“今晚我们没有时间讲故事了,”奥列回答说,同时他把那把非常美丽的雨伞在这孩子的头上撑开。“现在请你看看这几个中国人吧!”
整个的雨伞看起来好像一个中国的大碗:里面有些蓝色的树,拱起的桥,上面还有小巧的中国人在站着点头。
“明天我们得把整个的世界洗刷得焕然一新,”奥列说,“因为明天是一个神圣的日子——礼拜日。我将到教堂的尖塔顶上去,告诉那些教堂的小精灵把钟擦得干干净净,好叫它们能发出美丽的声音来。我将走到田野里去,
看风儿有没有把草和叶上的灰尘扫掉;此外,最巨大的一件工作是:我将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把它们好好地擦一下。我要把它们兜在我的围裙里。
可是我得先记下它们的号数,同时也得记下嵌住它们的那些洞口的号数,好使它们将来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否则它们就嵌不稳,结果流星就会大多了,
因为它们会一个接着一个地落下来。”
“请听着!您知道,路却埃先生,”一幅老画像说;它挂在哈尔马挨着睡的那堵墙上,“我是哈尔马的曾祖父。您对这孩子讲了许多故事,我很感谢您;不过请您不要把他的头脑弄得糊里糊涂。星星是不可以摘下来的,而且也不能擦亮!星星都是一些球体,像我们的地球一样。它们之所以美妙,就正是为了这个缘故。”
“我感谢您,老曾祖父,”奥列·路却埃说,“我感谢您!您是这一家之长。您是这一家的始祖。但是我比您还要老!我是一个年老的异教徒:罗马人和希腊人把我叫做梦神。我到过最华贵的家庭;我现在仍然常常去!我知道怎样对待伟大的人和渺小的人。现在请您讲您的事情吧!”——于是奥列·路却埃拿起他的伞走出去了。
夏季的一天,在河岸边的树阴下,坐着一个人,他看着河里的一大群鸭子。
过了不久,一根树枝漂到这群鸭子中间。那树枝还带着叶儿。鸭子们被惊吓得立即都展翅飞了起来。在空中,它们盘旋了几秒钟,随后落在了那觅食的地方。可是过了不久,又一根树枝从远处漂了过来,又漂到它们中间。哦,这群可怜的鸭子,不得不再一次惊魂未定地从河面上飞了起来。不过,很快,它们发觉那漂来的树枝,根本就不会伤害它们。于是,它们重新落在了水面上。
接着又有三四根树枝,漂到它们身边来。不过,鸭子们此时已经不在乎了。后来,它们都被那些树枝撞着了身子,也都毫不介意,再懒得飞起来了。
岸边,那个一直在静静地关注的人,此刻心中产生了疑惑。他想那些漂来的树枝到底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将树枝扔进河里吗?为了弄清楚原因,他的目光投向了那水流过来的方向。哦,不是人在捣乱,而是一只狐狸,正在狡猾地、贪恋地、死死地盯着鸭子。“下一步,它想干什么?”这个人禁不住想。
是的,鸭子们已经是彻底不再惧怕水面上不断漂来的树枝了。这一情况被狐狸确定之后,它就去找来一根大树枝。然后它偷偷地伸展在树枝上面,隐藏起自己,随着大树枝一起向毫无戒备的鸭子们漂来了。
狡猾的老狐狸,慢慢地漂到了鸭群中间。它猛然抬起头,露出大牙,向鸭群左咬右咬,进行猛烈地侵袭。两只肥美的小鸭子,首先成了它的攻击目标。它一口叼上它们,就匆忙地逃走了。其余的鸭子被吓得尖叫着飞走了。很久,它们都没敢再飞回到这儿来。
哦,大家现在明白了吧,这只狐狸呀,真是既狡猾,又有耐心,最后,它终于得到一顿美餐。
白胖鸭婶婶病了一天,还没吃一点东西呢。
小白兔说:“白胖鸭婶婶,你想吃什么呢?”
白胖鸭婶婶说:“想吃……想吃一块蛋糕。”
白胖鸭婶婶说话都没力气了。
小白兔敲开了胖胖猪大叔的门:“大叔,你的蛋糕还有吗?我想买一块。”
胖胖猪大叔说:“哈,真不巧,全卖光了。”
星期一,胖胖猪大叔休息,不做蛋糕。小白兔失望地往回走,在路上碰见了胖小猪。
小白兔问:“胖小猪,你有蛋糕卖吗?”
胖小猪说:“全卖光了,我爸爸不是告诉你了吗?”小白兔叹了一口气,很伤心的样子, 胖小猪问:“你怎么啦?”
小白兔说:“白胖鸭婶婶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她想吃一块蛋糕。”
啊,是这么回事儿,胖小猪说:“跟我来,爸爸还给我留了一块。每天我要吃一块的,不然我睡不着觉。”
胖小猪把蛋糕交给了小白兔。
夜里,胖胖猪问:“儿子,吃过蛋糕了吗?你睡着了吗?”胖小猪故意闭着眼睛,打起呼噜。胖胖猪说:“唔,儿子睡着了。”
其实,胖小猪一夜都没睡着。
在地球的尽头,有一个遥远的国度,那里没有阳光,没有四季,没有快乐,那是一个只有阴暗和忧伤的国度。
忧伤的国度里住着忧伤的女巫,她并不没有触摸过阳光的温暖,也从没见过四季的绚丽,更没有体验过快乐,她独自一个人,在阴暗漫无天日的国度里守着她遥遥无期的忧伤。
时光从不经过此地,因为这里忧伤,这里阴暗;流年在这里止步;年轮也不践踏这里孤寂的忧伤。
这里,只有女巫一个人,守着遥遥无期的忧伤。
谁也不知女巫心中所想,也许她在想象着未来,有一个人轻轻地叩响这个国度的大门;也许她只是静静地对着镜子梳着自己的青丝和布在脸上的忧伤。
谁也不知女巫心中所盼,也许她在盼望着未来,有一个人轻轻地叩响这个国度的大门;也许她只是静静地对着镜子梳着自己的青丝和布在脸上的忧伤。
她清晨坐在长满荆棘的窗台,看着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爬上来,她伸手想要触摸阳光,但是阳光却像是有意躲避着她修长美丽的双手,她眼中布满忧伤,她忧伤的小心翼翼的缩回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她捉起的,都是忧伤,却也从不知厌倦,忧伤的蓝色趴在她的窗口,听她唱忧伤的歌。
她的歌声如此美妙,在空荡的国度里回荡,撞击在苍老的墙上,破碎的洒落在地上,慢慢消失在尘土里。忧伤的小精灵也忍不住落泪。
她忧伤的看着远处,一只白色的鸟儿闯进了这个忧伤的国度。
她看着它惊恐的扑打着翅膀落在她长满荆棘的窗台上,荆棘长长的刺毫不留情的刺入它的体内,红色的血染红了忧伤的荆棘,于是荆棘掩面而泣。
它实在不忍伤害这个弱小的生命,但是全身的刺它无从选择。
女巫把白色的鸟儿从悲泣的荆棘上拾起,把它捧在自己的手中,用她蓝色忧伤的双眸打量着冒冒失失的白色的鸟儿,受伤的鸟儿在她的手中挣扎,但是它已经毫无气力了,它痛苦的任忧伤和疼痛在它的伤口漫延。
女巫看着她掌间的鸟儿,施展她强大的魔法,白色的鸟儿的伤口慢慢复原了,但是忧伤却住进了它小小的体内。
白色的鸟儿飞到窗台边,看着女巫唱到——
忧伤国度里住着忧伤的女巫
忧伤的女巫有一颗忧伤的心
忧伤的心里住着忧伤的慈悲
滴沥滴沥滴沥滴沥滴沥滴沥
鸟儿唱完,飞离了这个忧伤的国度。
女巫忧伤的看着鸟儿慢慢的飞离了她的视线,她忧伤的眼里流出了忧伤的泪。
白色的鸟儿在每一处飞过的地方唱着它忧伤的歌,于是鸟儿们都知道了忧伤国度和女巫的存在,燕子把这个故事从北方带到了南方,雪雁把这个故事从山脚带到了山顶,夜莺把这个故事从白天带到了黑夜......
“噢,悲伤的鸟儿你在唱什么?”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在树下问树上忧伤唱歌的白色的鸟儿。
白色的鸟儿在树枝上看着英俊的小伙子唱到——
忧伤国度里住着忧伤的女巫
忧伤的女巫有一颗忧伤的心
忧伤的心里住着忧伤的慈悲
滴沥滴沥滴沥滴沥滴沥滴沥
“噢,悲伤的鸟儿你唱得都是真的吗?”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带着忧伤问。
“忧伤的女巫在世界的尽头,忧伤的女巫在世界的尽头......”一群鸽子落在树枝上,看着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唱到。
“噢,忧伤的女巫在世界的尽头。”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重复着鸽子的话。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跑回了家里,对着他正在纳鞋母亲大喊——
“噢,妈妈,我要去寻找世界尽头忧伤国度里的忧伤的女巫——”
“哦,我的孩子,去吧,追寻你心中的所想,不要停下你追寻的脚步——”母亲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年轻英俊的孩子说。
“哦,我的孩子,如果你累了倦了,记得回来——”母亲朝年轻英俊的孩子走来,拥抱着他。
“哦,我的孩子,带上这个——”母亲拿出一把雪亮锋利的刀递给年轻英俊的孩子。
“哦,我的孩子,这个也带上——”母亲拿出一柄红色木梳递给年轻英俊的孩子。
“哦,我的孩子,记得回来。”母亲抱着年轻英俊的孩子,轻轻地吻了年轻英俊的孩子的额头。
“噢,我的妈妈,我即将远去——”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抚摸苍老的母亲苍老的脸。
“噢,我的妈妈,记得照顾好身体——”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抱住苍老的母亲苍老的躯体。
“噢,我的妈妈,我会回来。”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吻了吻苍老的母亲苍老的额头。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出发了,白色的鸟儿还在不停地唱着那忧伤的歌谣——
忧伤国度里住着忧伤的女巫
忧伤的女巫有一颗忧伤的心
忧伤的心里住着忧伤的慈悲
滴沥滴沥滴沥滴沥滴沥滴沥
鸽子在树上看着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踏上去往世界尽头的路,于是他们在枝头唱——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要寻忧伤的国度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要寻忧伤的女巫
他从这里启程
去往世界尽头
咕咕咕咕咕咕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骑着他的小毛驴启程去往世界的尽头,他往西一直走,一直走,从不停下疲倦沉重的脚步。
二十一天的时候他来到一个荒凉的国度,这里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和一簇簇的杂草,这里的人缄默的看着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骑着他的小毛驴。
杂草看着他,眼中流出泪水,泪水化成了闪亮的露珠,小伙子的心中突然充满了悲伤。
“噢,我亲爱的小草,你为什么落泪?忧伤离你那么远,尽头不再这里,你为什么哭泣?”
“唔,我的客人,从这里一直往西,是荒芜的国度,忧伤在那里生长。”一颗蓝色的小草用它美丽的叶尖捂住它哭泣的双眼。
“唔,我的客人,停下你的脚步,忧伤的女巫住在遥远的忧伤国度。”紫色的小草用它美丽的裙衣拭擦它落泪的眼眸。
“噢,我亲爱的小草,我必须一直往西,我的脚步未能停止,直到到达忧伤的国度。”
于是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骑着他的小毛驴从荒凉的国度启程,一直往西,从不停止他疲倦沉重的脚步。
小草看着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慢慢消失在他们的泪眼中,于是他们齐声唱——
唔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骑着他的小毛驴
要前往荒芜的国度
从不停下他疲倦沉重的脚步
六十四天后,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翻过一道险峻的岭,到达一片荒芜的沙漠。
沙漠安静的躺在那里,时光偶尔经过这里,风偶尔经过这里,带走一片荒芜的沙,阳关偶尔到达这里,抚摸安静的荒芜沙漠。
荒芜的沙漠安静的看着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眼中布满忧伤,它金色的眼流出金色的泪。
“噢,荒芜的沙漠你为什么哭?这里有忧伤,但这里有时光和阳光,你不应哭泣。”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轻轻地抚摸着荒芜沙漠柔软的躯体。
“喔,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里住着忧伤,忧伤守护着忧伤的国度。”荒芜的沙漠颤抖着他一望无垠的躯体。
“喔,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明白我心中有多忧伤。”荒芜的沙漠大声地哭起来,金色的泪从它的脸上化落。
“噢,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女巫的忧伤,你要停止你疲倦沉重的脚步。”荒芜的沙漠啜泣着说。
“噢,我亲爱的沙漠,我必须一直往西,我的脚步未能停止,直到到达忧伤的国度。”
于是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骑着他的小毛驴从荒芜的国度启程,一直往西,从不停止他疲倦沉重的脚步。
荒芜的沙漠看着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慢慢走远,含着忧伤的泪唱——
喔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不停下他疲倦沉重的脚步
直到寻到忧伤的女巫
但是他走不出我的沙漠
八十一天后,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还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行走,他的脚步如此疲倦和沉重。
他的小毛驴死了,只有他孤单的一个人走在荒芜的国度里。
越往前,忧伤的气息越浓,有的忧伤已经已经爬上他干裂的伤口,他的眼中流出蓝色的泪水,噢,他是如此忧伤。
他已经没有力气在往前了,他疲倦和沉重的脚步已经停下,因为他已经倒下了,不能在向前了。
夜里,忧伤的星星看着倒在荒芜沙漠里的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心中充满了忧伤,于是他们坠落了。
无数的流星划过荒芜的天际,那是天空的泪,只有沉默的大地明白天空的忧伤,也只有忧伤的天空明白大地的沉默,他们如此相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昏睡中梦到了女巫忧伤的笑,仿佛花一样美丽天空一样忧伤。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睁开他疲倦和沉重的眼,看着满天的流星,荒芜的沙漠抚摸着他——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对着天空的眼泪许愿
星星会实现你的愿望
大地会指引你向往忧伤国度的道路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睁开他疲倦和沉重的双眼,对着天空的眼泪许愿——
愿我到忧伤的寻到忧伤的女巫
于是星星把他的愿望告诉了沉默的大地
沉默的大地指引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前往忧伤国度的方向
天空的眼泪让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不再疲倦,他起身,往西一直走,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忧伤的国度里,长满忧伤的的荆棘哭泣着对女巫说——
忧伤的女巫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从遥远的东方来了
带着他满心的爱
他对着天空的眼泪许愿
天空实现了他的愿望
沉默的大地为他指引了方向
他即将来了
忧伤的女巫从她长满忧伤的窗台向远方眺望,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出现在她的视线。
她梳起长长的青丝,盘起一个美丽的发髻。
忧伤为她打扮,让她如此的美。
忧伤的女巫穿起她美丽的红色裙子——那是一条千百年前留下的裙子,已经安静的在忧伤的国度里沉睡了千百年。
一百天的时候,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到达了这个忧伤的国度,沉睡了千百年的玫瑰苏醒了,在忧伤爬满的国度里绽放开来,迎接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的到来。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推开了布满哀伤的大门,忧伤美丽的女巫在高高的城堡里注视着他。
“噢,忧伤的女巫,为什么你住在如此美丽忧伤的高高的城堡里?”
“抱歉我的客人,我一生都在这里,不能离开,直到一个爱我的人从遥远的东方来。”
“噢,忧伤的女巫,我该怎样上去?你住在云端,我触及不到你的忧伤和美丽。”
“抱歉我的客人,没有人能爬上高高的城堡,你看到了我,我会在一个小时里消失。”
“噢,不,你一定要等我。”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想方设法的要爬上高入云端的城堡,但是忧伤的荆棘阻挡了他的去路,他被忧伤刺得遍体鳞伤,但是他却无法到达忧伤的城堡。
女巫慢慢变得透明,她还有一点点时间等他,如果他没有来,她将会消失。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看着美丽忧伤的女巫在一点点的消失,他的心中如此忧伤,他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突然他想起了母亲给他的血量锋利的匕首,他抽出匕首,向者忧伤的荆棘砍去,忧伤的荆棘害怕疼痛,它们慢慢退后,于是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迅速爬上高入云端的城堡。
美丽忧伤的女巫已经变得透明,即将要消失。
“噢,不,我美丽的女巫,请不要消失,我从遥远的东方来,寻你的美丽。”说着吻了吻女巫透明的额头。
透明的女巫慢慢恢复了,穿着美丽的红色裙子,忧伤靠不近她。
“呵,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你救了我,你是爱我的人。”
“噢,那我们一起走离开忧伤的国度。”
“呵,抱歉我的爱人,纵然我魔力无边,却无法离开这座城堡。”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抱着美丽的女巫忧伤的哭了,他蓝色的泪水一滴一滴。
那只白色的鸟儿飞来,停在布满荆棘的窗口,唱——
忧伤美丽的女巫
你可以离开这座城堡
我会代你守护这些忧伤
不要停下你的脚步
用红色的梳子
打扮你的青丝
我将会代你守候这些忧伤
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从怀里拿出母亲的红色梳子,轻轻地梳着美丽的女巫的青丝,三下。
白色的鸟儿被白光包围着,女巫体内的诅咒转移到了白色的鸟儿体内。
女巫变成了正常的女孩,她无边的魔力也消失了,白色的鸟儿化成了一个美丽忧伤的女巫,站在布满忧伤的城堡里,她唱到——
我变成了忧伤美丽的女巫
代你守候这些忧伤
等上千百年
等下一次有一个人
从遥远的东方来
美丽的女孩和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回去了,从世界的尽头启程,前往世界的起源。
在地球的尽头,有一个遥远的国度,那里没有阳光,没有四季,没有快乐,那是一个只有阴暗和忧伤的国度。
忧伤的国度里住着忧伤的女巫,她并不没有触摸过阳光的温暖,也从没见过四季的绚丽,更没有体验过快乐,她独自一个人,在阴暗漫无天日的国度里守着她遥遥无期的忧伤。
时光从不经过此地,因为这里忧伤,这里阴暗;流年在这里止步;年轮也不践踏这里孤寂的忧伤。
这里,只有女巫一个人,守着遥遥无期的忧伤。
谁也不知女巫心中所想,也许她在想象着未来,有一个人轻轻地叩响这个国度的大门;也许她只是静静地对着镜子梳着自己的青丝和布在脸上的忧伤。
美丽忧伤的女巫在等待,即使是千百年的守着忧伤和孤寂。
蝴蝶不认识瓢虫,瓢虫却认识蝴蝶。有一天,瓢虫找到蝴蝶,说:“蝴蝶姐姐,你好!我想和你一起玩游戏,好吗?”
蝴蝶瞅瞅瓢虫,觉得瓢虫那半圆形的身体挺有趣,但又认为它一定不会飞,所以不想和它一起玩。于是,蝴蝶说:“我只爱玩空中游戏,你连翅膀都没有,怎么和我一起玩呢?所以,你去找别人吧。”
“我会飞呀!”瓢虫急忙说,“蝴蝶姐姐,你就带我一起玩吧!”
“你没有翅膀,怎么飞呀?”蝴蝶有点不高兴了。
“你看,”瓢虫一边张开身上的一对“硬壳”一边说:“你看,我的翅膀在这儿哪!”说完就扇动一对小翅膀飞了起来。
“原来你的翅膀藏在壳里!对不起!”蝴蝶红着脸道歉,“请你原谅我,我们一起玩吧。”
边听边思考:
小朋友,听了这个故事,你知道蝴蝶一开始为什么不想和瓢虫玩吗?
请爸爸妈妈帮你的答案写在下面的评论里吧!
有个小妖怪,喜欢偷吃光。看,它走到一个明亮的地方,张开大嘴巴。那大嘴巴里像有股吸力,周围的光束一下子就被吸进它的大肚子里去了,四下里就暗了下来。小妖怪呢,变成了一个全身亮闪闪的妖怪,它咂咂嘴,满意地点点头,扬长而去。
哪儿出现了这个小妖怪啊,这个地方就会变得昏暗起来,真是个讨厌的小妖怪。
有一天,下过雨后,天空出现了一座彩虹桥。小妖怪看到了彩虹桥,高兴地哇哇叫起来:“哇!这道彩虹桥好多光!赤橙黄绿青蓝紫,漂亮极了!是彩虹光啊!”小妖怪张开嘴巴,一会儿的工夫,天上的彩虹桥就被小妖怪吃进了肚子里。这下,小妖怪变成七彩的了,它的身上闪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光。
夜晚,小妖怪在黑夜中奔跑。因为许多光都被小妖怪吃了,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所以大家一下子就看到了身上闪着七彩光的小妖怪,都觉得挺稀奇的。可是,过了一会儿,大家发现它停在一个山坡上不动了。怎么回事儿?
小动物们跑过去一看,呀,小妖怪躺在山坡上,满头大汗,直嚷着肚子疼。
大家关切地问:“小妖怪,你怎么了?”
小妖怪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不说话。哦,原来是肚子疼啊,小妖怪真可怜。这时候,小妖怪疼得更厉害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亮光不停在小妖怪身上变幻,小妖怪的身子忽然膨胀起来,像一个大光球。大家吓得连忙后退。
只听“噗”一声,这个“大光球”忽然拼命往外吐光,什么红光、蓝光、紫光……一股脑儿跑了出来。
呀,天不再是漆黑的了,有了点亮光,月亮也亮了,星星也亮了。下雨后,天空又重新出现了彩虹……一切又正常啦!
偷吃光的小妖怪再也不敢淘气啦!它可不想再尝那肚子痛的滋味啦!
从前有个叫小明的孩子,他别的都好只是不爱刷牙,牙齿都蛀掉了,不断要去医院打针,治疗。
后来爸爸给他编了一首儿歌:小牙齿,要保护;小朋友,及时刷;牙齿洁白又漂亮,不用打针不治疗。小明受不住爸爸儿歌的诱惑,就问爸爸刷牙的方法,爸爸说:“刷牙很简单,一般时间控制在3-4 分钟,不过要注意牙刷不能横着刷,要顺着牙缝,而且要做到里里外外都刷干净,这样才能保持牙齿的干净与整洁”。小明听了,恍然大悟说:“我知道了,以后我每天都要刷牙,让牙齿干干净净的,那样的话蛀虫就再也不会来了”。
“嗯,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呀!”爸爸高兴的说。
从那以后,小明不仅自己学会了刷牙,还把儿歌以及刷牙的方法教给了其他不爱刷牙的小朋友,让小朋友们都快快乐乐地刷牙,蛀牙从此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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